第一章：夭寿啦！番茄成精啦！
城市的黄昏总带着一股被榨干的疲惫感，林凡像一块被挤干了水分的海绵，被人潮从地铁里推搡出来。夕阳的余晖勉强给高楼玻璃幕墙镀上一层暖色，却丝毫暖不进他耷拉着的肩膀。又是一个标准的“996”之日，陪伴他回家的，只有手里那袋便利店冷冰冰的饭团。
推开出租屋的门，熟悉的寂静裹挟着淡淡的尘埃味道扑面而来。这套一居室仿佛一个精致的密封罐，将他与外面的喧嚣隔开，同时也密封了他大部分的生活气息。唯一的活物，大概是阳台上那盆半死不活的番茄苗——那是他三个月前某次心血来潮，企图践行“生活需要点缀”和“自给自足”伟大构想时，从路边花贩手里买来的。
理想很丰满，现实……林凡瞥了一眼那盆番茄苗。它蔫头耷脑地杵在廉价的塑料红盆里，几片叶子无精打采地卷着边，边缘泛着不太健康的黄，一副“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摆烂模样。土壤干裂，都快能和盆壁分离了。
“唉……”林凡叹了口气，例行公事般地拿起旁边的小喷壶，敷衍地喷了几下。水珠在干燥的土面上滚了滚，迅速被吞噬，只留下几个深色的圆点，聊胜于无。“兄弟，争点气啊，我还指望你结个果子给我加餐呢。”他对着番茄苗自言自语，这几乎成了他每天回家仪式的一部分，尽管对方从未给过任何回应。
夜色渐浓，窗外霓虹闪烁。林凡啃着饭团，处理完一封临时的加班邮件，才想起阳台上还晾着昨天洗好的衣服。他趿拉着拖鞋走向阳台。
老旧的阳台灯接触不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某种垂死昆虫的哀鸣。林凡嘀咕着“这破灯早晚得换”，踮起脚想去拍拍灯罩，试图让它稳定下来。
就在他的指尖刚碰到金属灯罩的瞬间——“啪！”
一声脆响，一小簇刺眼的电火花猛地炸开！
林凡只觉得手臂一阵剧烈的酸麻，电流窜过的刺痛感让他“嗷”一嗓子，整个人猛地向后一缩，脚下却被旁边一个小板凳绊了一下！
“我靠！”
天旋地转。他失去平衡，手舞足蹈地想抓住什么，却一把挥空了晾衣架，整个人不可控制地朝着阳台角落栽倒下去。
预想中坚硬地面的撞击并未到来——“哐当！”一声闷响，他的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了一个粗糙的陶土边缘上……正是那盆番茄苗的花盆！
剧痛袭来，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林凡瘫坐在地上，捂着头龇牙咧嘴，感觉额角肯定起了一个大包。
“……谋杀啊！哪个天杀的不长眼！撞死本天才了！”
一个尖锐、暴躁、语速极快的声音猛地钻进他的脑海，清晰得如同有人贴着他耳朵在吼。
林凡猛地一僵，捂着头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幻听？加班加出神经衰弱了？
他晃了晃还在发晕的脑袋，警惕地四下张望。阳台狭小，除了他和几件晾晒的衣服，就只有……
“……头晕……眼花……本来营养就不良，这下好了，脑震荡了！这愚蠢的两脚兽！浇个水都能旱的旱死涝的涝死，现在直接物理超度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