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拨通了助理小许的电话,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通知下去。”
“第一,撤掉所有媒体关于今晚‘骚扰事件’的热搜,我不希望在任何平台看到我的脸。”
“第二,星河娱乐所有资源,对陈让,无限期冻结。”
电话那头的小许愣了一下,随即应道:“是,江总。”
“所有,”我看着窗外陈让那张巨大的海报,轻轻重复了一遍,“是所有。”
挂掉电话,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陈让,你不是说全靠自己吗?
那我就把你身上,所有属于我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拿回来。
看看你这身傲骨,到底能撑多久。
02
回到云顶公馆,我把自己扔进浴缸。热水漫过身体,却暖不透那阵从心底泛起的寒意。
十年前,我弟弟江月明因为校园霸凌,从天台一跃而下。处理他的遗物时,我发现了他和一个叫“陈让”的男孩的通信。他们是笔友,月明在信里说,陈让是他唯一的朋友,一个身在泥潭却仰望星空的人。
月明还说,他攒了很久的钱,想资助陈让读完高中。
我继承了弟弟的遗愿,以一个虚构的“姐姐”的身份,开始资助陈让。我用的是一个全新的号码,一个全新的邮箱,一个全新的身份。我为他支付学费,在他生日时寄去他念叨了很久的球鞋,在他高考失利时,写了长长的一封信鼓励他复读。
后来,他考上电影学院,我想,这或许是月明在天之灵的指引。我收购了一家濒临破产的娱乐公司,改名“星河”,签下了还是素人的他。
我从不出现在公司,一切事务都由副总和助理代劳。我只是那个默默看他发光的“姐姐”。我给他最好的资源,为他摆平所有负面新闻,让他一路坦途,走上星光之巅。
我以为,我养大的是一株坚韧的向日葵。
却没想到,是一条会反噬的白眼狼。
手机嗡嗡作响,是陈让的经纪人王哥打来的,语气焦急得快要哭了:“江总,您在哪?陈让这事儿……您听我解释,他就是喝了点酒,胡说八道……”
“王哥,”我打断他,“你带了他五年,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电话那头沉默了。我的规矩,就是绝对的服从。
“看好他,别让他再发疯。”我淡淡地说道,然后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某个高档会所的包厢里,陈让正被一群人簇拥着庆祝。
“让哥牛啊!当众手撕私生饭,太刚了!”
“就是,那种变态女人,早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白薇薇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地递上一杯酒:“阿让,你今天真的吓死我了。不过,做得对。那种女人,就是看你现在红了,想讹你一笔。你这样一次性解决,以后就清净了。”
陈让喝下那杯酒,心里的那点不安被酒精和吹捧冲得一干二净。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无比正确的事。他终于摆脱了那个长达十年的阴影,那个时时刻刻提醒他“你是个被施舍的可怜虫”的符号。
“清净了。”他喃喃道,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商务经纪人。
“让哥!不好了!‘帝格’那边刚刚通知,说要单方面解约,我们下个季度的全球代言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