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生病了吗？”陈让的声音沙哑地发问。当年，我告诉他，月明因为一场重病去世了。
“他不是生病。”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他是被人从楼上推下去的。”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能想象到他此刻震惊的表情。
“霸凌他的人，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儿子。家里花钱摆平了一切，最后只定性为‘意外坠楼’。”我平静地叙述着那段血淋淋的过往，“我动用了很多关系，想为他讨回公道，但都失败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权力和金钱，比真相更重要。”
“所以，我开始不择手段地往上爬。我创建了星河，我要建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帝国。一个……再也没有人可以欺负我和我在意的人的帝国。”
“我资助你，一开始只是为了完成月明的心愿。后来，我看着你，就像看到了另一个月明。一个倔强、不服输，渴望走出大山的月明。我把对他的愧疚和期望，全都投射在了你身上。”
“我给了你我能给的一切，我为你扫平所有障碍，我以为，只要你站在足够高的地方，就不会重蹈月明的覆辙。”
“可是陈让，”我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颤抖，“我给了你屠龙的剑，你却转身，把它刺向了我。”
“颁奖礼那天，你当众羞辱我的时候，你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吗？”
“我想到了月明。他躺在血泊里，那些霸凌他的人，就站在楼上，指着他，笑着说他是个‘不自量力的垃圾’。”
“你们的表情，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传来了陈让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
他终于明白了。
他毁掉的，不只是自己的前程。
他践踏的，是一个姐姐对亡弟长达十年的思念和救赎。
“对不起……姐……对不起……”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语无伦次。
“你不用对不起我。”我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你最该对不起的，是江月明。”
“我给你一个机会。”我说，“去月明的墓前，跪下，忏悔。如果你能得到他的‘原谅’，我就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色，泪水终于滑落。
月明的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