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后来商业化了。”吴奇恍然大悟，“我外婆说，1987年林秋生到上海表演，门票被炒到了一千多块，还拍了纪录片《人体潜能之谜》，当时好多人把他当成‘神人’，甚至有人找他‘隔空治病’，送的礼品堆成了山。”
杨森嗤笑一声，从文件夹里调出一张林秋生的后期照片：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站在一辆黑色小轿车旁，笑容里少了当年的腼腆，多了几分油腻。“报告里没写的是，他靠着这些表演，短短五年就赚了几百万，在江城买了两套房子，还开了家‘人体科学研究公司’，其实就是搞培训骗钱。”
胡玉酥继续往下翻，报告的最后几页是赵文斌教授的手写批注，字迹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无奈：“1988年3月，多次要求林秋生配合进一步实验，均被以‘商业演出繁忙’为由拒绝。其表演内容逐渐模式化，且拒绝在严格实验条件下展示能力，疑似存在作弊行为。701局特异功能课题因缺乏进展，面临停摆风险。”
“所以这就是个骗局？”杨森合上电脑，语气里带着不屑，“我就说哪有什么超能力，都是骗钱的把戏。”
“不对。”胡玉酥摇头，指着报告里的一段记录，“1990年，赵文斌教授私下找过林秋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做了一次实验。用的是赵教授自己准备的密封玻璃管，里面放了一张写着随机数字的纸条。林秋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摇出了纸条，上面的数字完全正确。但他事后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展示‘能力’了。”
3 真相与谎言
宿舍里再次陷入沉默，应急灯的光渐渐变暗。吴奇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老式录音机——这是她从跳蚤市场淘来的旧货，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她把从陈老木匣子里找到的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
一阵电流杂音后，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响起，应该是赵文斌教授的录音：“1994年10月17日，今天见到了林秋生，他老了很多，头发都白了一半。他说这些年一直活在恐惧里，怕被拆穿，也怕真的失去‘能力’。他告诉我，第一次发现能隔空取物是在1981年的冬天，他在煤矿仓库里搬东西，不小心把钥匙锁进了柜子，情急之下用力摇晃柜子，钥匙竟然从柜门缝隙里掉了出来。他当时以为是幻觉，直到后来又发生了几次类似的事，才被赵文斌教授注意到……”
录音突然中断，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吴奇反复按了几次播放键，再也没有声音，显然磁带已经损坏。三人面面相觑，原本清晰的“片局”轮廓，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吴奇忍不住追问，眼睛里满是好奇。
杨森重新打开电脑，快速搜索着相关资料：“1995年5月，周明院士牵头组织了一场‘特异功能公开验证会’，邀请了58位专家学者和12位魔术师，现场直播林秋生的隔空取物表演。那时候林秋生已经三年没公开表演过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拿出真本事。”
胡玉酥凑过去，看着屏幕上的文字记录：“表演当天，现场坐满了人，电视台还进行了录播。周明院士亲自准备了实验道具——一个特制的塑料瓶，里面装了50片药片，瓶口用特殊胶水密封，还贴了防伪标签。林秋生拿到瓶子后，脸色变得很难看，站在台上一动不动，额头上全是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