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猛...”王擎声音沙哑，“他竟是重伤后一路爬回求援的...”
萧瑾辰俯身，轻轻合上赵猛怒睁的双眼，取下那片衣角。衣角材质特殊，是狄戎贵族专用的金线羊绒。
“狄戎贵族的衣料，却出现在伏击现场？”顾言蹊疑道，“若是狄戎伏击，何必穿如此显眼的衣物？”
萧瑾辰的目光却落在那些插入赵猛背后的长刀上——制式统一，刀身狭长，血槽深邃，是边军配备的制式横刀！
“背后中刀...”萧瑾辰声音冰冷，“是自己人的刀。”
他站起身，望向悬镜关方向，眼中寒芒如星：“内奸不在狄戎，就在关内。有人勾结外敌，伏杀总兵，嫁祸赤炎部，欲乱我边关。”
秋风呼啸，卷起沙尘，仿佛无数冤魂在哭泣。
萧瑾辰玄袍鼓荡，声如铁石：“回关！彻查三日内所有告假、离职、以及行为异常之将士！本王要看看，是谁吃里扒外，构陷忠良，祸乱边关！”
（第一章 完）
第二章 边城暗影
悬镜关总兵府内，烛火通明，却照不透弥漫的压抑。
九十八具亲卫遗体暂厝于偏院，白布覆体，肃杀悲凉。主堂内，萧瑾辰面沉如水，指尖轻叩案几，那枚染血的落日箭矢图腾碎片与偏将刘武的令牌并排置于案上，如无声的控诉。
“王副将，”萧瑾辰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千钧之力，“三日内，关内告假、离职者，共有几人？详细名录，即刻呈上。”
王擎不敢怠慢，立即命文书取来簿册：“回王爷，三日内告假者共七人，皆为家中急事。离职者…仅偏将刘武一人，他言老母病重，需归乡尽孝，三日前清晨离关。”
“刘武归乡路线可查过？”
“查过，应走官道向南。但…饮马河发现其令牌处，却是向北的黑风峡方向。”王擎面色凝重，“末将已派人沿官道追查，尚无消息。”
“刘武平日为人如何？与姜总兵关系若何？”
“刘武性子耿直，是总兵大人一手提拔，素来忠心耿耿…末将实难相信他会叛变。”王擎迟疑道，“但他离关当日，确有些异常，未曾与弟兄们道别，只匆匆交了令牌便走。”
萧瑾辰目光转向那图腾碎片：“关内可有人识得此图腾？或与赤炎部有往来？”
王擎摇头：“赤炎部远在漠北，与我关素无直接往来。去年盟约，亦是总兵大人亲赴饮马河，并未有赤炎部人入关。”
此时，周枫疾步入内：“王爷，查验亲卫遗体有新发现。多数遗体虽背后中箭，但箭创角度蹊跷，并非来自高处弩箭覆盖，倒像是…极近距离平射所致。且箭镞虽是我军制式，但箭杆材质有异，非军中原配，更像是…民间猎户所用。”
“近距平射？猎户箭杆？”顾言蹊蹙眉，“若是伏击，怎会如此近身？除非…”
“除非亲卫队中，早有内应。”萧瑾辰接口，眸光锐利如刀，“猝然发难，背后捅刀，再用猎箭伪装远程射杀。”他指尖点向赵猛遗体方向，“唯有赵猛，身中七刀，皆是从背后插入，刀刀致命，是军制横刀所致。他必是发现了内奸，欲反击示警，才遭灭口。”
秦岳沉声道：“王爷，末将已查过关隘记录，三日内并无成队人马出入。若有大股狄戎潜入伏击，绝无可能瞒过哨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