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在浣衣局，多久了？”
“回皇上，贱婢入浣衣局，已有半个月了。”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转身带着众人离开了。
伶仃站在原地，直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知道，这杯茶，起作用了。
皇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记住了 “伶仃” 这个名字，记住了她沏的茶。这就够了。
在这深宫里，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印象，就足以改变命运。
而她的 “茶艺”，才刚刚开始施展。
自那次沏茶之后，伶仃的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她依然在浣衣局干活，每天累得像条狗。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皇帝身边的那个小太监，偶尔会路过浣衣局，目光有意无意地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有时，还会 “不小心” 掉落一些点心或者碎银子，被伶仃 “捡到”。
伶仃明白，这是皇帝的意思。他没有立刻提拔她，是在观察，也是在试探。
她没有恃宠而骄，依旧本分地干活，甚至比以前更加低调。她知道，树大招风，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力量之前，任何张扬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但她也没有闲着。她利用那些 “捡到” 的碎银子，打点了浣衣局的管事嬷嬷，换来了一些相对轻松的活计，也换来了一些外出的机会。
她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信息。哪个宫的娘娘得宠，哪个娘娘失势，哪个太监有权，哪个宫女有心计…… 这些信息，像一颗颗珠子，被她串联起来，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她知道，皇后端庄，但与皇帝貌合神离；婉妃跋扈，深得太后喜爱，但皇帝对她更多的是敷衍；昭嫔年轻貌美，却胸大无脑；还有一个住在偏僻宫殿里的静妃，据说曾是皇帝的青梅竹马，后来不知为何失了宠，性情变得十分冷淡。
这些信息，都是她未来的筹码。
她还发现，皇帝似乎很喜欢喝茶，而且对茶道颇有研究。这让她看到了更多的机会。
她开始利用外出的机会，偷偷去御花园的茶圃附近转悠，观察那些名茶的生长习性。她还向一些老太监打听各种茶叶的冲泡方法，甚至不惜用自己省下来的点心，换来了一本关于茶道的残破古籍。
她像一块海绵，拼命吸收着关于茶道的知识。她知道，这将是她吸引皇帝的最大利器。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一个月后，皇帝再次来到御花园，这次是独自一人，似乎心情不太好，坐在凉亭里，看着湖面发呆。
伶仃恰好被派去给附近的宫殿送洗好的窗帘。她算准了时间，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路过” 凉亭。
“皇上。” 她轻声喊道，微微屈膝行礼。
皇帝抬起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是你。”
“贱婢路过此地，见皇上似乎有些烦闷，恰巧贱婢今日得了些新采的雨前龙井，斗胆想为皇上沏一杯，解解乏。” 伶仃的语气恭敬而谦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
皇帝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说道：“也好。”
伶仃心中一喜，连忙走到凉亭里，拿出茶具，开始沏茶。她的动作娴熟而优雅，每一个步骤都恰到好处。温杯、投茶、注水、出汤…… 一气呵成，赏心悦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