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驱散了空气中的沉闷。
皇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茶具间灵活地穿梭,眼神渐渐变得柔和。
伶仃将沏好的茶,双手捧到皇帝面前:“皇上,请用。”
皇帝接过茶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良久,他睁开眼睛,看着伶仃,点了点头:“好茶,好手艺。伶仃,你这沏茶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回皇上,贱婢只是喜欢琢磨这些,瞎摆弄罢了,不敢称什么手艺。” 伶仃谦虚地说道,“贱婢觉得,沏茶就像做人,心诚则灵。水要沸,茶要新,火候要准,才能沏出一杯好茶。做人也是一样,要真诚,要用心,才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她的话,看似在说茶道,实则在说自己。她在向皇帝表明,她虽然出身低微,但心思纯粹,渴望得到认可。
皇帝显然听懂了她的话外之音。他看着伶仃,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你说得有道理。朕看你也不是个笨人,在浣衣局待着,可惜了。”
伶仃的心跳瞬间加速。她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她立刻跪下,磕了一个头:“贱婢能为皇上沏茶,已是天大的福气,不敢奢求其他。只求能留在皇上身边,为皇上端茶倒水,伺候皇上,贱婢就心满意足了。”
她没有要求名分,没有要求富贵,只要求能留在皇帝身边。这让皇帝觉得,她的欲望并不贪婪,也让他更容易接受。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好吧。你就先去御书房伺候笔墨吧,做个侍墨宫女。”
“谢皇上恩典!” 伶仃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再次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从浣衣局到御书房,这看似小小的一步,却跨越了天堑。
御书房是皇帝处理政务的地方,是整个紫禁城权力的中心。能在那里伺候,意味着她有了更多接触皇帝的机会,有了更多向上爬的可能。
她知道,这只是她计划中的一步。她的目标,远不止于此。
她要的,是皇帝的心,是至高无上的荣宠,是能让所有曾经轻视她、欺辱她的人,都匍匐在她脚下的权力。
而她的 “表演”,才刚刚进入高潮。
御书房的日子,与浣衣局截然不同。
这里安静、整洁,弥漫着墨香和书卷气。伶仃穿着一身干净的浅绿色宫装,每天的工作就是为皇帝研墨、铺纸、递茶。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皇帝处理政务时,她总是安静地待在一旁,不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多看一眼。只有当皇帝放下朱笔,露出疲惫之色时,她才会适时地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清茶,或是一块清甜不腻的点心。
她研的墨,浓淡恰到好处,舔笔不滞;铺的纸,平整无褶皱,边角都细心地压好。她做的这一切,都如同春雨般润物无声,既让皇帝感到舒适,又不会觉得被打扰。
皇帝渐渐习惯了她的存在。有时批阅奏折到深夜,抬头看到角落里安静侍立的伶仃,心里会莫名地安定下来。他开始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问她一些宫外的趣事,或是闲聊几句茶道。
伶仃总能恰到好处地回应。她说的趣事,都是从浣衣局的老宫女那里听来的,充满了市井气息,却又不失趣味,能让疲惫的皇帝会心一笑。她聊起茶道,总能说出些独到的见解,既不显得班门弄斧,又能让皇帝觉得与她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