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慌，终于在乘客中爆发。
“怎么回事？还没起飞就断电了？”
“为什么这么冷！空姐呢！”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到诡异的“啪嗒”声，在每个人的耳边同时响起。
周衍瞳孔骤缩，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膝盖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他敢用自己的职业生涯发誓，一秒钟前，这里还空无一物。
册子的封面是纯粹的黑色，质感如同冰冷的皮革。中央，用一种仿佛鲜血凝固而成的暗红色字体，写着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正常人生存指南】
第二章：规则、代价与清洁工
那本黑色的册子躺在周衍的膝上，冰冷的触感仿佛不是纸，而是一块从尸体上剥下的皮肤。恐慌的尖叫声在机舱内此起彼伏，但周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的速度翻开了册子。他的大脑如同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贪婪地吸收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试图在彻底陷入疯狂之前，为自己构建一个可以勉强存活的逻辑框架。
【泛亚航空A-744次航班旅客生存指南】
前言：欢迎登机。从此刻起，你们不再是乘客，而是这场飞行游戏的参与者。活下去，是你们唯一的目标。请记住，任何你认为的常识，在这里都可能让你万劫不复。
本航班的机组人员（包括机长与乘务员）是绝对安全且值得信赖的。请无条件服从他们的任何指令。他们永远是正确的。
飞行期间，请时刻系好您的安全带。无论发生任何情况，即使是飞机剧烈颠簸，也不要解开它。除非“它们”要求你这么做。
本航班严禁使用任何电子设备。请立即关闭您的手机、电脑、平板等一切电子产品。试图与外界联系，将被视为对航班的挑衅。
航班将提供一次正餐和一次点心。用餐时，请务必在心中默念“感谢您的赠予”，否则食物可能会“吃掉”你。
绝对，绝对不要透过窗户向外看。如果你看到了什么，请立刻闭上眼睛，并祈祷它没有看到你。
机舱内会随机出现“污渍”。请不要触碰、擦拭或长时间凝视任何“污渍”。“清洁工”会处理它们。请在“清洁工”出现时，保持绝对的安静与静止。
每位旅客只有一次使用洗手间的机会。进入前请敲门三下，如果里面有回应，请换一间。如果所有洗手间都有回应，请立刻回到你的座位。
经济舱尾部的红色隔间是员工专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试图打开它。
如果你发现身边的旅客言行举止怪异，甚至外形发生改变，请不要惊慌，更不要与“它”交谈。请在下一轮“服务”开始时，平静地向乘务员报告：“我的邻座似乎有些不舒服。”
飞行全程共计12小时，请注意，“时间”在本航班上可能不是一个恒定的概念。请以机长广播为准。
“清洁工”是丑陋的，但它们热爱干净。请不要在机舱内留下任何属于你的“痕迹”，无论是实体垃圾，还是……强烈的情绪。
机长是本航班的最高意志。他的话语是规则的一部分。
我们之中，有“它们”。
周衍一目十行地读完，每一条规则都像是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他对现实世界的认知。这些规则充满了矛盾、恶意和无法揣度的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