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屏冷光映亮沈薇苍白的脸。2013年少女连环失踪案，三个女孩在海边公路消失，最后都被弃尸在暴雨夜的车祸现场，且都被取走了大脑中负责记忆存储的海马体。
唯一的幸存者是她妹妹沈玲——被发现时昏迷在报废车里，副驾驶座上放着沾血的神经外科手术刀。
“当年凶器上的指纹...”
“被雨水冲毁了。”老法医叹息，“你妹妹至今还在疗养院，是不是？”
沈薇指甲掐进掌心。病床上的沈玲永远停留在十六岁，只会反复喃喃两个字：“医生...”
证物室冰柜发嗡嗡鸣。她突然想起昨天深夜顾衍医院打来的电话，值班护士说顾医生去急诊会诊了，但急诊科根本没有需要神经外科会诊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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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雨痕密码
台风预警在城市上空回荡。沈薇站在市公安局顶楼，看雨水在玻璃幕墙上扭曲成无数溪流。
“蓝色纤维匹配结果出来了。”技术科同事递来报告，“聚丙烯材质，主要用于医用缝合线。”
报告最后一页附着纤维放大图，交叉处有细微的菱形压纹——这是市医院定制缝合线的独有标识。
“死者的指甲缝里还有这个。”同事推来密封袋，袋里装着几粒比沙砾还小的透明晶体，“初步判断是手术室地胶磨损碎屑。”
沈薇突然想起什么：“顾医生上个月是不是主持过手术室改造？”
“对啊，旧地胶全部更换了。”
她冲进暴雨中，警车在积水路面划开扇形水浪。车载广播正在播放顾衍的医学访谈，主持人问为什么选择医生职业，他的声音温润如水：“为了弥补永远无法挽回的遗憾。”
信号突然中断，刺耳忙音中闪过妹妹的尖叫：“医生——！”
医院地下车库空无一人。顾衍的专属车位旁，清洁车倾倒着堆满医疗废物的垃圾桶。沈薇戴上手套翻找，在染血的纱布和针头中间，摸到个硬质的金属物体。
是把神经外科钻头，螺纹间残留着新鲜的骨碎屑。
钻头末端刻着编号：GY-07。
未完待续
五.0707
沈薇的指尖冰凉，几乎握不住那冰冷的金属钻头。GY-07——这个编号像一枚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她的脑海。
顾衍的姓氏缩写，加上他的幸运数字7。
车库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窒息，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味和垃圾腐败的酸臭。远处传来车辆进出的声音，轮胎碾过湿滑的地面，遥远得不真实。她猛地松开手，钻头掉回废物堆里，发出一声轻响，却在她耳中无限放大。
她几乎是踉跄着退后几步，背脊撞上冰冷的承重柱。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
理智在尖叫：这不可能！是陷害？是巧合？ 但职业本能却冷酷地列出事实：专用器械、新鲜骨屑、出现在他车位旁的废弃堆、编号、时间线吻合……
还有那双总是温柔地抚过她发梢的手，那双执手术刀稳如磐石的手。
她颤抖着掏出取证袋，像对待最危险的爆炸物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枚钻头重新拾起、封装。每一个动作都僵硬而缓慢。然后，她开始更仔细地翻找周围的垃圾，戴着手套的手指在一片污秽中摸索，胃里翻江倒海。
没有其他直接相关物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