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实在闲的无聊便和他们说出去透透风。

我走出去坐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头上已经戴好了昨天晚上张智霖给我买的假发,质量很好根本看不出什么纰漏。我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生出了嫌隙。

刹那间我又看到了魏微,她跟在我老公的身后,两人似乎在说笑。

这次我没有上前,开始静静得欣赏。

他们现在看起来似乎比我站在他身边更般配。

我没有上前打扰默默走开了。我前往花鸟市场买了一株风信子,那是我很喜欢的花,因为工作忙碌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买过来。路过初中校门口小摊,十块钱三颗球茎,像三颗裹泥的洋葱。我挑了蓝色——老板叫“地中海”,说养出来是“深海的颜色”。我放置到了客厅桌子的中央。

往后的日子里我努力接受化疗,家人和在身边,智霖因为工作忙来的少些。

回家我喜欢对着这束风信子自言自语,“你们先替我绿,替我开花,替我香;我呢负责好好活着。”

可我的身体还是一天不如一天。

化疗的副作用让我的身体越来越瘦弱,我感到痛苦,痛苦逐渐凌驾于我的幸福之上。

每次我都躲开洗手间的镜子不敢去看,我害怕看到现在的样子便没了勇气继续下去。

渐渐地我从原来的积极治疗变得麻木,我所剩的时间似乎在医生的口中越来越少。

我开始呕吐,胃酸腐蚀喉咙,我趴在洗手台,胆汁混血丝,一泻千里。夜里疼到蜷成虾米。

我睡不着,智霖还在公司加班,我打去了电话。

“怎么还没睡?”那头他有些生气。

睡不着,我没有诉说痛苦,我知道他不会理解。

他觉得我还是有些害怕,便安慰道,“放心吧,咱们一起积极治疗,一定能多活很久。”

“我这边在忙老婆,下班回你。”

嘟,嘟……

挂断的铃声像是切断我心里唯一与他连接的线。

他加班回了家。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身后的表,凌晨一点。我喊他坐在我的身边,有女人的香气。

我有些气,开始咬他的手臂,齿痕一排,他一声不吭。

我不愿折腾最终还是住在了医院。

凌晨四点,我清醒,月光把病房地板割成两半。我伸手,去摸床尾的风信子——玻璃瓶壁冰凉,花梗却高挺,像替我倔强。

我把脸贴过去,鼻尖沾水珠,轻声说:“我们一起熬,好不好?”花瓣微颤,像回应。

我的全家人都很着急,总是背着我偷偷流泪。智霖也不好受,我看他胡子似乎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打理过了,眼神很疲惫。

我开始坦然接受死亡。

那天我破天荒得照起了镜子。镜子里的我面容憔悴,但身上很干净被照顾得很好。

我在镜头面前微笑,微笑得恰到好处。我拿起了收拾起来的化妆品画了个提升气色的妆容,打了魏小姐名片里的电话。

她接了,我约她见面她也没有拒绝。

我跟家人说我出去透透风,就独自出去与魏小姐见面。

“找我什么事。”魏小姐很坦然。

“我知道你喜欢智霖,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追他。”我看着魏小姐的衣服没有看她的眼睛。

魏小姐有些不可置信,“林夫人在跟我开玩笑吧,怎么你们感情出现了危机吗?”魏小姐手指点点桌子似乎在思考什么,“我才不要男人不需要别人给我,我会自己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