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筒开着,白光打在墙上,晃出一片晃动的影子,听不见一点声音。
再回头他已经出来,除了眼眶红,看不出任何痕迹。
他给魏微发去了语音,“方案第三版你自己讲,我太太今天确诊,我走不开。”
语音末尾,他加了一个“对不起”,声音劈了叉。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对合作方说对不起。
那一时间我有些恍惚之前看到他和其他人亲密的举动时我产生的怀疑的情绪。得知我是癌症晚期那一刻的情绪似乎有些冷静得可怕。
我好像有些乐观,觉得自己不会死,因为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医生好像又向我下发了死亡通知书,或许过了一年我就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觉得我很幸福,爸爸妈妈都很爱我,老公后来事业有成又很帅气。
我有些恐慌,只能埋藏在心里。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说,如果我真的没有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告诉我的父母我生病了,他们会不会担心的吃不下饭,我不知道如何告诉他们,但如果不告诉他们我离开了会不会更加难受。
张智霖也想到了这一点对我说,告诉爸妈吧,他们应该知道的。我点点头觉得如果最后没有挺过来他们也会有心理准备。
智霖给我的父母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视频那头,妈妈瞬间哭成泪人,爸爸沉默,背过身去找药。
“爸妈,你们过来吧,我想吃家里的腌笃鲜。”
妈妈连连点头,屏幕晃动,她差点碰翻水杯。
挂断后,智霖去厨房热牛奶,我窝在沙发,把诊断书折成纸飞机,朝天花板投纸飞机撞灯罩,坠落,被他接住。
他蹲下来,掌心覆在我膝盖:“我们会好的,一起积极治疗好吗?”
我盯着他眼尾的红血丝,忽然问:“路演成功吗?”
他愣住,似没料到我在此刻提工作。
“……顺利,魏微把 Q&A 环节压得很漂亮。”
我点头,笑:“那替我谢谢她。”
声音轻得像尘埃,却带着细小的刺。
他们两口子跟我们要地址。我笑了笑对他们说,“没事爸妈,有智霖在的,你们两口子不用过来这么劳累。”
他们没听,还是向智霖要了我们的地址。
智霖把我送回了家,他一会儿还有个重要的项目要合作,我知道是那位魏总。但是这次我没有多说什么。我推着他出去要他好好完成这份工作,我会在家里等他。
他回来已是深夜,身上沾染了酒水的味道还有一些女式香水的清香,很浅但很好闻。我笑着搭起了他对衣服,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饭菜,都是之前智霖夸过的一些饭菜。
他似乎有些生气得说,“你以后不要做了,我们请一个护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我想做给你吃,这些都是你之前爱吃的。”我看着他,有些期许,或许是期许从他的口中听到夸赞。
他的神情有些诧异,良久说道,“以后交给别人做好了,你安心养伤最重要。”
我垂下眼眸,压抑住内心深处的酸涩。
吃着我便问道,“魏小姐很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公司老总,还有了这么大的成就。”
张智霖也点头,“魏总确实厉害,她手段毒辣,为人也不错,是个很优秀的企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