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青禾担忧地碰碰我。
我回过神，深吸一口气。
指了指摊子，示意青禾收摊。
今天不卖了。
回到香铺后院，我把自己关进调香室。
看着满桌的香料，心里那股郁气怎么也散不掉。
赵婉儿。李昭。
你们一个两个，都阴魂不散。
好。很好。
我拿起石臼，开始捣香。
动作又快又狠。
几种香气浓烈的香材被我扔进去。
丁香、藿香、茴香……
不是要登大雅之堂吗？
我偏要调一款「登不了」大雅之堂的香！
几天后，赵婉儿居然真的来了。
带着几个同样打扮华丽的贵女，浩浩荡荡闯进我的小香铺。
「哟，这就是哑巴开的香铺啊？能有什么好东西？」一个贵女用手帕掩着鼻子，语气夸张。
赵婉儿温温柔柔地笑：「姐妹们别这么说，顾姑娘虽然不能言，但心意是好的。」
她拿起一盒普通的香粉，看了看价格。
「只是这价钱……未免虚高了些。顾姑娘，做生意还是要实在些好。」
她看向我，眼神「善意」十足。
「毕竟，哑女调香，本就……呵呵，难以令人信服呢。」
其他贵女跟着哄笑。
青禾气得脸通红，想反驳，被我拉住。
我平静地看着赵婉儿。
然后，从柜台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香炉。
又取出昨天刚捣鼓好的那款新香丸，投入炉中。
点燃。
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说不出的味道。有点冲，有点辣，又有点奇异的甜。
赵婉儿和贵女们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她们脸上的讥讽和嘲笑僵住。
嘴角不受控制地……开始上扬。
一个贵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哈哈哈……这什么味道……好怪……哈哈哈！」
「停不下来……我怎么一直想笑……哈哈哈！」
赵婉儿努力想维持端庄，但嘴角疯狂抽搐，最终也破功，笑得花枝乱颤。
「顾鸢！你……哈哈哈……你用了什么妖法！」
铺子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着一群贵女毫无形象地大笑，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只是静静站着。
看着她们笑得眼泪直流，仪态尽失。
突然，门口的光线一暗。
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玄色衣袍。
李昭。
他怎么又来了？
他显然看到了屋内的混乱景象。
闻到了空气中那股古怪的香气。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探究。
然后，他的视线扫过笑得毫无形象的赵婉儿等人。
最后，他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
似乎想掩饰什么。
但他看向我的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6
贵女们狼狈地逃走了。
香铺里终于清静下来。
李昭还站在门口。
空气里那股让人发笑的香气还没完全散尽。
他耳朵上的红晕也没完全褪去。
「那香，」他开口，声音有点哑，「叫什么？」
我低头，在纸上写：「一笑香。」
他盯着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一笑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