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监，是李昭的贴身侍卫。
神色紧张，说是殿下请我立刻入宫一趟。
又搞什么？
我赶到东宫偏殿时，发现气氛不对。
宫人噤若寒蝉。
李昭坐在案后，脸色苍白眼下泛青，像是……一夜没睡。
他面前香炉里，残留的香灰味道……很熟悉。
是我昨天刚调成的「旧梦引」。
他怎么会用这个？
我心头猛地一跳。
「这香，」他抬头看我，眼底有血丝，声音沙哑得厉害，「你调的？」
我点头。
「有何效用？」他紧盯着我。
我迟疑一下，提笔写：「助安眠，入浅梦。」
他盯着「浅梦」二字，手指骤然收紧。
骨节泛白。
「孤昨夜，梦到了些东西。」他声音更哑了。
他顿了顿，目光像是透过我，看向某个虚空。
「梦里有红帐……有新娘的背影……」
我的呼吸瞬间屏住。
「孤问她……你愿嫁我吗？」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带着一种罕见的迷茫和……痛色。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殿内死寂。
我后背发凉。
旧梦引……竟能引出人潜藏最深的执念或……记忆碎片？
那他梦到的……是前世？我们的新婚夜？
那个我独坐至天明，他始终未出现的夜晚？
他为什么会对那个场景有执念？
不可能。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提笔写：「梦境虚无，当不得真。此香或许药力过强，殿下不必挂怀。」
他看着我写的字，良久，自嘲般扯了下嘴角。
「是啊，梦而已。」
他挥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神情疲惫不堪。
我几乎是逃出东宫的。
心跳得厉害。
李昭的梦，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最近这些反常的举动……
难道他也……
不，不可能。
若是他也回来了，以他前世的冷酷，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一定是我想多了。
肯定是「旧梦引」的副作用。
回到香铺，我立刻将「旧梦引」锁进柜子深处。
不能再用了。
几天后，一个更炸裂的消息传来。
皇帝再次提起太子婚事。
对象依然是赵婉儿。
据说这次，陛下态度坚决。
9
赐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传遍京城。
所有人都在说，赵婉儿终于要如愿以偿，入主东宫了。
青禾气得跺脚：「小姐！太子殿下他……他前几天还对您……怎么转头就要娶别人！」
我低头捣香，没反应。
心里却像堵了团湿棉花。
闷得难受。
果然。
李昭还是那个李昭。
前世不喜我，今生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大概也只是太子爷一时兴起的戏弄。
现在皇帝施压，他当然会选择对他最有利的赵家。
还好。还好我从来没信过。
还好我早就拒绝了。
晚上，我睡不着。
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
冷冰冰的。
像极了我前世住的那个冷宫的月光。
后半夜，起风了。
我起身回屋，隐约听到巷口似乎有马蹄声。
很轻，很快又消失了。
我没在意。
第二天一早，青禾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小姐！巷口……巷口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