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拍了拍手,回铺子时路过镜子,看了自己一眼。眉眼依旧温软,可眼神已经不像三日前那样茫然。
她不是来当悲剧女主的。
她是来改命的。
那个柳含烟是原书中的女配,总在关键时刻给女主捅刀子,最后让女主惨死的就是她。这一次,姜云舒不可能再让她陷害,她必须自救。
午时刚过,外头脚步声杂乱。
四个差役大摇大摆闯进来,领头的那个腰间挂着铁链,一脸公事公办。
“奉巡抚大人令,接举报‘静芳斋’私制迷魂禁药,现需查封取证!”
铺子里原本有两个买香的妇人,一听这话立马缩到墙角。
差役已经开始翻柜子,打开格屉,把一盒盒膏脂往地上扔。
姜云舒站在柜台后,没动。
“既然是官查,民妇自然配合。”她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不过我有个疑问——你们查的是‘禁药’,那得先确认,什么才算‘禁’?”
差役头子回头,“你什么意思?”
“我的香膏,配方在工部备案,许可文书在府衙存档。”她从柜台下抽出一本红绸封皮的册子,翻开第十三页,“雪魄膏,成分雪莲、冰麝、玉竹,三年来售出三百余盒,无一客诉。你们若不信,可去城东医馆问王大夫,他上月还定了十盒给病人安神。”
差役头子凑过去一看,纸上盖着三品巡抚大印,还有工部火漆印,清清楚楚。
他脸色变了变,“这……这不能说明什么,备案了也能偷偷加料!”
“那你们带样品去验。”姜云舒把一盒新膏推过去,“当着我的面封存,送官府药局。若查出违禁之物,我认罪。若查无实据,造谣者,该当何罪?”
围观的人开始小声议论。
“备案的膏脂也算禁药?那满城的香铺都得关了。”
“沈娘子一向规矩,谁在背后使坏?”
差役头子被盯得发毛,挥手示意手下收手。
“今天先这样,后续若有查证,再通知你。”
他们走时,盒子没带走,动作也比来时慢了三拍。
姜云舒送他们到门口,没多说一句。
门帘落下,她才抬手,指尖轻轻敲了敲窗棂。
这只是开始。
周承禄不会只派一次差役,柳含烟也不会只送一次药膳。她们要的是她名声先烂,再抓把柄,最后按进泥里。
她得比她们快一步。
雨停了。
她往后院小亭走,桌上摊着一本册子,她提笔写下三行字:
柳氏怨妒,宜缓制。
周氏贪权,宜借势。
雪山之人……或可为援。
笔尖顿了顿。
城北那座雪山,终年云雾缭绕,山腰有座行宫,据说住着个从不露面的将领。玄衣束发,冷面寡言,民间叫他“冷面佛将”。
她没见过他。
可昨夜梦里,她听见琴声。是她曾在将军府弹过的《山高月小》。琴音未落,一道影子站在廊下,抬头看她。
她问你是谁。
那人没答,只把一枚玉扣放在她窗前。
醒来后,她心口发烫,像是被人长久地注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