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哪个叔？”我脑子更乱了。
“就是你妈那个远房表弟，姓赵的！你妈去世前半年前，他不是从外地回来了吗？经常来照顾你妈那个！”王主任声音更低了，“三年前，你妈咽气后，他来找我，哭得不行，说舍不得姐姐就这么烧了，他们老家那边有讲究，土葬才能魂归故里……”
我的血凉了半截：“所……所以？”
“所以……当时火葬场烧的，是一具没人认领的流浪老人的遗体……你妈的尸体，他连夜偷偷运走，埋回你们老家祖坟那边去了……”王主任说得又快又急，脸上满是愧疚，“小晞，对不起啊……当时我看他哭得实在太可怜了，又想着这是人家的风俗，就……就鬼迷心窍帮他把证明开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所以，我妈没有被火化。
她被那个所谓的“表叔”偷偷土葬了。
那她现在……
一个可怕的、荒谬的念头钻进我的脑子，让我浑身发抖。
“那我妈现在……”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这我就真不知道了！”王主任连忙摆手，“埋了之后没多久，你那个表叔就说要出去打工，再也没回来过。你妈……按理说早就该……”
“腐烂”两个字她没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
一个土葬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爬出来，跨越几百公里，去我的阳台扎多肉？
这比鬼故事还离谱！
“你们老家祖坟在哪儿？”我猛地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就……就在后山那片老坟地最里头……”王主任指了个方向，脸色惨白，“小晞，你可别干傻事啊！这事是我不对，我……”
我没听完，转身就往外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
后山的老坟地，荒草比人还高。
我凭着模糊的记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找。
终于，在一片最荒僻的角落，找到了我家的祖坟。
然后，我看到了那个矮矮的、不起眼的土包。
坟包前，没有碑。
只有一块粗糙的石头当标记。
而坟包的顶上……
被人挖开了一个洞。
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一个人爬进爬出的洞。
洞口散落着新鲜的、暗红色的泥土。
和我阳台栏杆上沾着的，一模一样。
我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坟前。
冰冷的恐惧和荒诞的现实感交织成一张巨网，把我彻底罩住了。
我妈的坟，是空的。
她，
真的，
自己，
爬出来了？
05
粘腻冰凉的冷汗，一瞬间浸透了后背。
山风吹过坟地周围的荒草，发出簌簌的响声，像无数窃窃私语。
我跪在那个被掘开的坟包前，盯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空的。
里面是空的。
我妈不见了。
一个被土葬了三年的老人，从坟里爬了出来？
这已经不是惊悚，而是彻底的疯癫！
我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踉跄着后退，离那个洞口远一点，再远一点。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必须报警！
对！报警！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屏幕的光在昏暗的坟地里显得格外刺眼。
110三个数字还没按完，我的手指就僵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