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
我怎么说？
说我发现三年前本该火葬的母亲被人偷换土葬，现在坟空了，怀疑她爬出来跑了几百公里去扎烂了我的多肉植物？
警察会信吗？
他们只会觉得我疯了。
或者，一旦立案，王主任和那个所谓的“表叔”都要担责。尤其是王主任，她虽然做了糊涂事，但……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跳了出来。
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坟地里格外吓人。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
深吸了好几口气，我才勉强稳住心神，按了接听。
“喂……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低沉又有点熟悉的男声，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是小晞吗？”
“我是。你谁？”
“我……我是你赵叔。”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点喘，像是在赶路，“你妈那个表弟。”
我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就是他！偷换了我妈尸体的人！
“你在哪？”我的声音冷了下去。
“我刚回镇上，听王主任说……你去后山坟地了？”他语气有点急，“你看到……看到了？”
“我看到我妈的坟被人挖了！里面是空的！”我压抑着怒火和恐惧，“赵叔，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必须给我说清楚！”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下，呼吸声更重了。
“小晞，这事……电话里说不清。”他似乎在斟酌用词，“你现在赶紧离开那儿，回家去。我……我过去找你，当面跟你说。”
“你到底知道什么？我妈是不是……”那个“没死”的字眼，我死活说不出口。
“你妈她……情况有点复杂。”赵叔的声音听起来极其疲惫，甚至有点恐惧，“你听我的，先回家，锁好门。我马上到。记住，天黑前一定回家！”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响起，我举着手机，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情况复杂？
天黑前回家？
他到底在怕什么？
一种更大的不安攥紧了我。我猛地回头看向那个黑黢黢的洞口，仿佛里面随时会伸出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再也顾不上别的，转身就往山下跑。
几乎是连滚带爬。
回到老宅院子，我砰地一声关上铁门，反锁，后背死死抵住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气。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院子里的光线变得昏暗。
老宅静得可怕。
我摸到堂屋，打开所有的灯。
灯光驱散了些许黑暗，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
我坐立难安，眼睛不受控制地瞟向窗外，耳朵竖起来，听着外面的任何一丝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赵叔没有来。
天色彻底黑透了。
远处的狗叫了几声，又归于沉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赵叔是不是出事了？
还是……他根本就是在骗我？
我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想再给那个号码打过去。
就在这时——
笃。笃。笃。
缓慢而清晰的敲门声，从院门口传了进来。
不是急促的拍打，就是那种不紧不慢的，用手指关节叩响的声音。
在死寂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