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抬头看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去换衣服，别感冒了。”他的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但也不是以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谢谢秦哥。”我讷讷地说。
他“嗯”了一声，没再看我，转身走向导演。
我站在原地，裹着那件明显不属于我的、带着他气息的风衣，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三年来，秦墨对我，一直是一种“非必要不交流”的态度。他会隔着很远的距离审视我的表演，但绝不会主动靠近。更别提，做出这样带有亲密和关怀意味的举动。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在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惊讶和探究。
“秦墨今天怎么回事？转性了？”
“是啊，他居然会关心一个替身？”
“这陈星……真是好命。”
我低着头，快步走向休息室，将那些议论声甩在身后。
换好衣服出来，Linda姐叫住了我。
“秦墨的风衣，你先收着吧。”她说，“他有点洁癖，穿过的衣服不会再穿第二次。”
我心里那点刚刚升起的、莫名的情愫，瞬间被这句话打得粉碎。
原来如此。
只是因为洁癖，不想再穿而已。所以，就顺手给了我这个“垃圾回收站”。
我自嘲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可笑。怎么会因为他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就想入非非。
我只是个替身，一个影子，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工具。我怎么忘了呢？
05
那件风衣，我没有扔，也没有穿。我把它洗干净，小心地叠好，放在了衣柜最底层。就当是，对那晚荒唐心动的一个纪念。
秦墨病愈归队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顶流，我依然是那个在角落里随时待命的替身。他依然对我视若无睹，仿佛片场那次短暂的交集，只是一场错觉。
但我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比如，他开始在我拍完戏后，主动跟导演讨论我的表现。虽然隔着监视器，但我能看到他偶尔会皱眉，偶尔会点头。
再比如，他休息时，不再总是待在保姆车里，而是会坐在片场的椅子上，看似在看剧本，余光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我这边。
甚至有一次，我的午饭被场务弄错了，拿到了一份加了香菜的盒饭。我对香菜过敏。正当我准备把饭给助理，让他去帮我换一份时，秦墨的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传来。
“把他那份给我，我的给他。”
我回头，看见秦墨站在我身后。他把自己那份看起来就精致得多的“顶流特供餐”推到我面前，然后拿走了我手里那份普通的盒饭。
“秦哥，这……”
“我不挑食。”他淡淡地说了句，便转身走了。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骚动。
我的助理凑过来，一脸震惊地小声说：“星哥，秦墨是不是被魂穿了？他居然吃普通盒饭？还帮你解围？”
我看着面前那份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午餐，心里乱成一团麻。
如果说送衣服是巧合，那这次换饭，又算什么？
我越来越看不懂秦墨了。
他这些反常的举动，像一颗颗小石子，投进我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