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但任何一个群体里,都难免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的音符。

我们团队里,这个音符就是王总。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他家里有钱,出手阔绰,总是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带着两个跟班——大壮和猴子。

他并非出于对城市探险的热爱,而更像是把这当成一种新奇的、可以向人炫耀的刺激体验,顺便,也是为了接近团队里的女孩。

他那双油腻的眼睛总是在我们身上逡巡,言语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暗示和骚扰。他会借着递水的时候故意触碰女孩的手,会在狭窄的通道里假装无意地贴近,每一次都让我们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不幸的是,他的钱确实对某些人很有用。

当时他正和一个叫小柔的女孩交往,她性格懦弱,总是像小动物一样跟在王总身后。

我们都知道,小柔的母亲重病,需要大笔的医药费,而王总的出现,无疑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我们几个被骚扰过的女孩,包括我在内,都曾私下里劝过她,把王总那些龌龊的行径告诉她。但她总是低着头,用力绞着自己的衣角,喃喃地说:“他其实……没那么坏。

他给我妈妈交了手术费……”看着她那苍白而无助的脸,我们再也说不出更重的话。

这种压抑的氛围,在那个决定命运的秋夜,达到了顶点。

那天是我们早就计划好的一次“疯人院”深度探索,据说一批新的档案室被发现了。

出发前,我帮老默从他车里搬设备,无意瞥见后备厢多出两只空油桶,标签写着“医用酒精”。

老默说“顺便消毒”,眼神却像磨过的刀。

老默在出发前就反复提醒过我们:“那栋楼是信号坟-场,钢筋混凝土结构特殊,除非站到门槛外三米,否则别想打出一个电话。”

王总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个计划,硬是带着他的跟班和小柔也跟了来。

一路上,他又在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在经过一处破败的门框时,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嘴里喷着酒气说些下流话。

我当时又惊又怒,用尽全身力气挣脱,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恼羞成怒,骂骂咧咧,几乎要动手。团队里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就连一向沉稳的老默,都皱起了眉头,他走到我们中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冰冷的眼神,让王总的气焰消减了不少。

那天的探索活动,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结束了。

我们找到了那个新的档案室,但里面空空如也。我在一个空柜子底层,翻到一张拍立得照片,画面里婷婷被按在校墙上,王总揪她头发,大壮在旁边举着手机开闪光灯拍照,猴子比出“V”手势。

当我们从那栋散发着腐朽和绝望气息的大楼里走出来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王总大概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提议在医院外的空地上搞个“派对”。大多数人都想尽快离开,王总却把手里的啤酒罐捏扁,铝皮发出哗啦一声脆响:“谁走,就是瞧不上我。”

就在大家左右为难的时候,老默却出人意料地答应了。

他说:“也好,年轻人,喝点酒,放松一下。”

我当时很惊讶,不明白老默为什么会纵容王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