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新婚夜,傅承砚温柔吻着我的脸:“晚晚,我终于娶到你了。” 直到他在产房外命令医生:“保白月光的孩子,她的死活无所谓。” 我抱着死胎被赶出傅家时,他正为白月光的孩子办百日宴。 五年后国际珠宝展上,我的龙凤胎女儿指着大屏幕:“妈咪,那个叔叔和你离婚证上的男人好像哦。” 傅承砚抓住我手腕:“偷生我的孩子?” 他抢走儿子那晚,女儿白血病复发。 医生摘下口罩:“亲属肝移植是最后希望。” 傅承砚疯狂捶打配型室的门:“抽干我的血也行!” 手术灯灭时,我牵着康复的孩子走出医院。 身后传来他嘶哑的喊声:“晚晚,我捐的肝...能换你回头看看我吗?”

冰冷的雨水像密集的钢针,狠狠扎在头顶和脸上裸露的皮肤。

我蜷缩在傅家庄园那冰冷彻骨的黑铁雕花大门外,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地方是干的。深秋的雨水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寒意顺着骨髓蔓延,冻得牙齿都在咯咯作响。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带出一团稀薄的白雾,旋即又被无情的雨幕撕碎。视野一片模糊,只能勉强分辨出院内主宅辉煌的灯火,像遥远的、永不融化的寒星,讽刺地映照着门外的泥泞与黑暗。

腹中残余的、撕裂般的剧痛从未停止,残余的微弱热源正一丝丝地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

喉咙里堵着一团腥甜的铁锈味,每一次艰难的吞咽,都牵扯着小腹深处那空荡荡的、被硬生生剜去血肉的伤口,痛得我眼前阵阵发黑。手指死死抠进身下冰冷湿滑的泥浆里,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污垢。

雨水顺着额发淌进眼睛,又咸又涩。我用力眨掉,视线固执地穿透雨帘,死死锁在那扇紧闭的、象征权势与无情的门扉上。门内,隐约有奢靡的丝竹声和觥筹交错的笑浪穿透雨幕传来,那是傅承砚为他挚爱女人林薇的儿子举办的百日盛宴。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而我,苏晚,他法律上明媒正娶的妻子,刚刚在冰冷简陋的社区医院里,亲手送走了我那不足七个月、浑身青紫、连一声啼哭都未曾发出的孩子。一个在他傅承砚眼里,连林薇之子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的弃子。

是我傻。傻到以为新婚夜里,他醉眼朦胧地吻着我的脸颊,带着滚烫的温度一遍遍唤着“晚晚,晚晚,我终于娶到你了”,是真心。

傻到以为婚后他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温柔,是因为对我有那么一丝情分。

直到今天下午,在那充斥着血腥味和绝望尖叫的简陋产房外,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他冰冷清晰、毫无温度的声音,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精准地贯穿了我最后残存的幻想。

“保孩子!”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林薇的孩子必须活!至于里面的女人,她的死活,无所谓。”

那一刹那,世界崩塌的声音震耳欲聋,盖过了产房里我撕心裂肺的惨叫。

无所谓…

原来我的命,连同我腹中他的骨肉,在那个男人眼中,都只是一句轻飘飘的“无所谓”。

巨大的钝痛从心脏猛地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比分娩的剧痛更甚百倍。我眼前猛地一黑,喉咙深处那股压抑了许久的腥甜再也控制不住,“哇”地一声喷了出来,溅在冰冷的铁门栏杆上,暗红粘稠的血迹迅速被雨水冲刷、稀释,蜿蜒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