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凰，你和你父亲欠我们家的血债，我要用你的帝国，来十倍、百倍地偿还！
你所珍视的一切，我都会亲手，一样一样，全部打碎。
第4章
边关的军报，终于不再是洛云口中“捕风捉影的琐事”。
它们变成了雪片。
起初是一日三五封，后来是半个时辰一沓。
上面沾的，是信使呕出的血，和驿站燃尽的灰。
北疆黑石关失守，守将是洛云亲手提拔的“儒将”，据说城破时还在对着蛮族使者高谈阔论，讲孔孟之道，头颅被悬在城头时，嘴巴还维持着张开的形状。
西南夷人作乱，攻陷三座城池，叛军打出的旗号，是“清君侧，诛奸佞”。
奏报被太监用托盘呈上来的时候，萧璃凰正扶着额角，听洛云讲述一套新构想的，用以教化万民的“和平礼典”。
“陛下，臣以为……”
“够了！”
萧璃凰猛地将那叠奏报扫落在地，纸张纷飞，如同祭奠的冥钱。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看向洛云的眼神头一次带上了尖锐的审视。
殿内伺候的宫人吓得全部跪倒，把头埋得恨不得嵌入地砖里。
洛云的脸色白了白，随即恢复如常。
他没有跪，只是弯下腰，将散落的奏报一张张捡起，动作从容，仿佛在收拾几张无关紧要的画稿。
“陛下息怒。”
他将奏报重新理好，放在御案一角，声音依旧温润，
“越是此时，越不能自乱阵脚。这恰恰说明，您削减军费的国策，已触动了某些人的根本。”
他抬起眼，目光里满是忧虑与赤诚。
“黑石关失守，分明是旧部将领阳奉阴违，故意放蛮族入境，好彰显他们武人的用处。西南作乱，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些被顾家旧部煽动的流寇，借机生事，意图逼迫陛下您恢复他们昔日的权势罢了。”
他往前凑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陛下，您想，除了顾凌霄的余党，这天下，还有谁盼着帝国燃起战火？”
顾凌霄。
这个名字像根毒刺，扎进萧璃凰的神经里。
是啊，她一手缔造的和平盛世，国泰民安，谁会不满？
除了那些靠战争吃饭的武夫，除了那个被她夺走兵权的顾凌霄！
她扶着桌沿，慢慢坐了回去。
心头的怒火被这番话浇熄，转而升腾起的是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恨。
“他们……竟敢！”
“正因如此，才更不能向他们妥协。”
洛云见她神情松动，眼中精光稍纵即逝，
“臣请陛下下旨，再削减三成军备用度，将钱粮用于京畿布防，同时严查军中与顾氏相关的将领，以防内乱！”
“准了！”
萧璃凰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
她要让那些人看看，她绝不会低头。
她要用最决绝的方式，将顾凌霄留在军中的烙印，连根拔起。
御药房里，弥漫着清苦的药香。
林婉儿将份卷好的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塞进掏空的蜡丸里。
羊皮纸上，是她通过家族药行从边境传回的、真正的战况图——蛮族兵力、行军路线、城池虚实，清晰无比。
她必须让女王看到真相。
她端着熬好的参汤，借口给女王提神，快步走向长乐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