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晓,今天是姐姐苏晴失踪的第七天。
警察第三次把 “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的通知书递到我手上时,我指尖的凉意顺着血管爬满全身,连带着办公桌玻璃上的倒影都在发抖。窗外的雨下得黏腻,细密的雨丝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把整座城市都裹在里面 —— 就像姐姐失踪那天傍晚,我在公司楼下送她时,落在她浅米色风衣上的雨丝一样,当时我还笑着让她赶紧上车,别淋感冒了,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她完整的样子。
“苏小姐,我们真的尽力了。” 负责此案的王警官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语气里带着难掩的疲惫,“我们查了苏晴女士失踪前 72 小时的所有行踪:她周三上午去公司开了例会,中午和同事在楼下餐厅吃了饭,下午三点左右离开公司,去了趟城西的档案馆,之后就打车去了城东的旧居民楼区,再之后…… 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把一叠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推到我面前,最后一张截图里,姐姐的身影模糊地出现在旧楼区入口的监控下,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头微微低着,似乎在看手机。“那片区域太老了,大部分监控都是十年前装的,早就坏了,剩下的几个也都是死角。我们走访了附近所有居民,要么说没见过她,要么说记不清了 —— 你也知道,那片住的大多是老人,记性本来就不好,加上那天又下雨,就更难取证了。”
我盯着那张模糊的截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银色的蝴蝶胸针 —— 那是姐姐失踪前一天,特意绕路送到我公司楼下的。当时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针织衫,头发扎成一个低马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把胸针塞到我手里时,还特意叮嘱:“这是妈妈当年最喜欢的胸针,你收好了,别弄丢了。”
我当时还笑着吐槽她:“都什么年代了,还戴这种老气的胸针,你自己怎么不收着?” 她只是摇摇头,眼神有些复杂地说:“我最近要忙点事,怕弄丢了,还是你替我收着放心。” 现在想来,那哪里是 “怕弄丢”,分明是她早就预感到了什么,特意把妈妈的遗物托付给我。
“我自己找。” 我打断王警官的话,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坚定,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王警官还想劝我,说那片旧楼区鱼龙混杂,不安全,但我已经听不进去了 —— 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走出警局时,雨还没停。我撑开伞,沿着街边慢慢走,脑子里乱糟糟的。姐姐为什么会去城东的旧居民楼区?她在一家知名设计公司做设计总监,平时出入的都是市中心的高档写字楼,接触的不是客户就是行业精英,跟那片破败、混乱的旧楼区八竿子打不着。还有城西的档案馆,她去那里干什么?查档案吗?查什么档案?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拿出手机给姐姐的同事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的李姐是姐姐的得力助手,跟姐姐关系很好。“晓晓?你找到苏总监了吗?” 李姐的声音带着担忧。
“还没有。” 我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哽咽,“李姐,你知道姐姐周三下午为什么要去城西的档案馆吗?她跟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