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意外去世了,她的遗物不多,除了那枚蝴蝶胸针,就只有这条蝴蝶项链。我记得小时候,妈妈经常把项链戴在脖子上,蝴蝶吊坠在阳光下会闪闪发光。妈妈去世后,姐姐说项链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要和妈妈一起下葬,所以我们把项链放在了妈妈的棺材里。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妈妈的项链……” 我震惊地看着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像一团被揉乱的毛线,“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我妈妈的遗物,早就和她一起下葬了!”
男人终于抬起头,缓缓摘下了帽子。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的眉眼和我、和姐姐有几分相似 —— 一样的双眼皮,一样的高鼻梁,甚至连眉尾的那颗小痣都和妈妈一模一样。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冷的阴鸷,像是结了冰的湖面,让人不寒而栗。
“我是林墨。” 他开口,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说话一样,带着一种磨过砂纸的粗糙感,“是你们妈妈的侄子,也就是你们的表哥。”
我愣住了。
妈妈的侄子?表哥?
我从来没听妈妈或姐姐提过有这么一个亲戚。妈妈生前很少跟我们提她的家人,只说她小时候家里穷,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只有一个表姐(也就是林墨的妈妈)跟她关系好,后来表姐嫁去了外地,就很少联系了。姐姐也从没说过我们有一个表哥。
“你…… 你找姐姐干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这些照片是你贴的?笔记本也是你写的?你为什么要跟踪姐姐?”
林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妈妈,她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怀里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小男孩穿着一件蓝色的短袖,手里拿着一个玩具车,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和你妈妈,还有刚出生的我弟弟。” 林墨指着照片,语气平静,但眼神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张照片是三十年前拍的,当时你妈妈还在医院做护士,我弟弟刚出生没多久,我妈妈身体不好,就让你妈妈帮忙照顾几天。”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眼神里的阴鸷也越来越重:“可谁知道,你妈妈竟然把我弟弟弄丢了!她不仅弄丢了,还骗我爸妈说我弟弟夭折了!她为了自己能嫁给你爸爸 —— 一个城里的干部子弟,竟然眼睁睁看着我弟弟流落在外,还编造谎言欺骗我们!”
“不可能!” 我立刻反驳道,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我妈妈不是那样的人!她温柔善良,从来不会说谎,更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一定是搞错了,或者…… 或者你在撒谎!”
妈妈在我心里一直是完美的形象。我记得小时候,邻居家的小孩生病了,妈妈会熬夜照顾;楼下的老奶奶行动不便,妈妈每天都会帮她买早餐;甚至在路上看到流浪猫流浪狗,妈妈都会停下来喂它们。这样的妈妈,怎么可能会弄丢别人的孩子,还编造谎言欺骗?
“撒谎?” 林墨冷笑一声,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你自己看!这是当年医院的病历,上面清楚地写着我弟弟出生时身体健康,根本没有夭折!这是我爸妈当年的日记,上面写着‘妹妹(也就是你妈妈)说孩子没了,我们都很伤心’!这是我找到的当年的邻居,他们说看到你妈妈抱着孩子出门,后来回来的时候,孩子不见了,她还哭着说孩子被人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