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我没时间陪你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
“那就法庭见。”我拿出手机,对着被毁的绣品拍照,“故意损毁贵重物品,加上违约赔偿金,我想你的律师会告诉你后果。”
他盯着我,那目光几乎要将我整个人穿透。
漫长的对峙。
良久,他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可以。”
2
我没想到顾琛真的会同意。
第二天下午,他准时出现在锦光阁门口,换下了一身笔挺的西装,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却依旧掩不住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将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放在我面前。
“契约。”他言简意赅,“我履行我的部分,你也得遵守你的承诺。在我完成你所谓的‘作品’后,我们两清,你不能再以任何理由纠缠。”
我拿起那份“契约”,A4纸上用严谨的法律条款,规定了“甲方”顾琛和“乙方”苏绣的权利与义务。
学习时间:每日下午三点至五点。
学习地点:锦光阁。
学习内容:刺绣。
结束条件:独立完成一朵七瓣梅绣品,并得到乙方认可。
我差点笑出声,一个资本大佬,竟然真的陪我玩起了这种游戏。
“怎么,不敢签?”他挑眉看我。
我拿起桌上的毛笔,蘸了墨,在乙方的位置上签下“苏绣”两个字。
“现在,你是我的学徒了。”我放下笔,看着他,“顾学徒,过来,我教你第一步,穿针。”
顾琛的脸瞬间黑了。
我将一枚最细的绣花针和一束丝线递给他。
“穿过去。”
接下来的一小时,成了我对这位资本大佬的公开处刑。
那个在商场上翻云覆雨的男人,被一根小小的绣花针彻底难住。
他眯着眼,绷着脸,额角甚至渗出了细汗,可那根柔软的丝线就是不听使唤,一次次从针孔旁滑过。
“你的手在抖什么?”我冷着脸,“帕金森早期?”
他抬头瞪我一眼,没说话,继续跟针眼作斗争。
“噗嗤——”
一声轻响,他猛地缩回手,指尖冒出一点血珠。
他又被扎了。
这已经是他半小时内的第五次。
我面无表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创可贴,丢在他面前的桌上。
他看着那张卡通图案的创可贴,愣住了。
“嫌幼稚?”我问。
他没理我,沉默地撕开包装,笨拙地贴在指尖。
“我再教你一遍。”我实在看不下去,拉过他的手,“手放平,别用力,针是活的,线也是活的,你要顺着它的性子来。”
我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暖暖的。
他身体僵了一下,迅速抽回手。
“我自己来。”
两个小时的“学习”结束时,顾琛连一根线都没穿进去。
他离开时,脸色比来的时候更难看。
“明天继续。”我对着他的背影说。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径直走了。
晚上,我整理绣架时,在绷布旁的地上发现了一个被遗落的手机。
是顾琛的。
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他和一个叫“林特助”的聊天界面。
林特助:“顾总,您真的要在那个小绣坊当学徒?这是不是太……”
顾琛:“闭嘴。就当是为期一个月的沉浸式用户调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