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往后你所思所想不必再考虑我了，你要为自己而活。”我想将属于顾有归的玉连环送回他手中，顾有归却摇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我凌乱的发丝束好。
“我与皇帝已经达成协议，暂时不会娶圣女为妻，你带大皇子回公主府安心养伤。”身后，是苏景行清冷的声线。
我微微一怔，尚未来得及回应，苏景行却已走远。
我回头，却见顾有归笑意温柔，一双手摩挲过我的头发。
“念笙的头发乱了，皇兄给你梳个发髻可好？”
我眼眶微红，重重点头。
我坐在车架上，凌乱的发丝被男人一点点理顺。
“小时候，你总爱四处乱跑，上午才梳好的头发不到中午就乱成一团，母后说你是个调皮鬼，但还是会帮你重新梳头。有一次，你说心疼母后，吵着要我给你梳，最后给你梳了个四不像，你哭了好久。”顾有归絮絮叨叨地回忆。
“母后总说我是个天生习武的料子，给我寻了一匹小马，你说你将来也要学厉害的招数，那样那些人就不敢再说你是天煞孤星，央着我带你去骑马，教你武功，结果你刚上马就被颠了下来，摔了个狗啃泥。”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不是皇家血脉，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没有那么多人在意，没有牵动全身的责任，或许，我们会比现在幸福很多。”
我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我感受到，身后也有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在肩头。
“皇兄，你会幸福的。”
我回头，想替皇兄拭去眼泪。
一股血腥味却陡然撞入鼻腔。
“皇兄！”
我猛地转头，却见顾有归吐出一口黑血，跌在我怀里。
血液顺着下颚滴落，我这才发觉，刚才落在肩头的哪里是什么泪水，分明是顾有归的血！
“皇兄我带你去找大夫好不好！公主府里还有很多药！我们回家，现在就回家！”
我慌了神。
顾有归却握住了我的手，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我的掌心。
我来不及查看，泪水决堤。
“皇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一直一直保护念笙的吗？”
“念笙和你一起离开皇城，去什么地方都好！别丢下念笙！”
顾有归眼角淌出一行清泪，抬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念笙，别看。”
“皇兄不能再保护你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你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煞孤星。”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轻。
终于，那只捂住我眼睛的手无力垂下。
顾有归死了。
姐姐和兄长的相继去世，让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
耳边，犹如催命魔咒般的预言再度响起。
“大家知道念笙公主的长兄为何而死吗？”
“老师，我知道！念笙公主的哥哥在盗取秘宝当夜被毒箭刺穿胸口，只剩七日可活，他与公主相见之日，便是他身陨之时。”
“那公主真的是天煞孤星吗？”
“当然不是，大皇子身故之前，曾留下一封密信，直指公主天煞孤星乃哀宗一手策划，甚至当年妖后自焚也是哀宗手笔。只因西夏国力低微，局势不稳，而妖后虽与哀宗年少情深，但身份低微，无法给予哀宗帮助，加之忆安公主诞生祥瑞之兆，妖后地位稳固，哀宗才如此设计，好将后位拱手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