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它!太像了!”我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完全忘了她听不见。我指着画,又指着纽扣,用力点头,眼中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水。
她看着我激动的样子,脸上也绽放出明媚的笑容,带着一种纯粹的、因创造和沟通而生的喜悦。她拿起铅笔,在速写本空白处写下两个字,字迹清秀有力:“阿音。”
“阿音!”我念出声,也指着自己,“苏青!”
阿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指指那幅复原图,又指指洞窟内壁那片空白,然后用力点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热切的光芒——那是一种找到了同路人的确认,一种对共同目标的无声宣告。
4 颜料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被某种纯粹而强大的力量推动着。阿音成了我的向导和老师。她熟悉这里几乎每一个开放的洞窟,尤其对那些早期、风格古朴雄健的洞窟如数家珍。她带着我穿梭于栈道之间,避开喧闹的旅游团,寻找着与328窟飞天风格最为接近的参照。在光线昏暗的洞窟里,她指给我看那些保存相对完好的飘带细节,线条如何勾勒转折,色彩如何晕染过渡。她用手势和速写向我解释不同时代画风的差异,那份专注和热爱,如同无声的火焰,悄然驱散了我心中积存已久的灰烬。
寻找复原的颜料成了关键。记忆里那片飞天的色彩,是极其独特的朱红,鲜艳夺目却不刺眼,带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温润光泽,绝非现代化学颜料所能比拟。阿音在速写本上写:“古法矿物,难寻。”
一天下午,我们正坐在崖壁下背阴处休息,阿音在速写本上反复勾勒颜料的质地效果。一个皮肤黝黑、身材敦实、穿着保安制服的中年汉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个大号的塑料水壶。他目光锐利地扫过我们,尤其是看到阿音摊开的画着各色颜料标注的速写本,浓黑的眉毛习惯性地拧了起来,嗓门洪亮:“阿音!又琢磨什么呢?可别打那些老颜料的主意啊!研究所仓库看得紧,那可是文物!”他走近了,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这位是?”
阿音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笑容,用手语快速比划着,又指指我,再指指她速写本上那幅复原的飘带图。
“哦?新朋友?一起搞研究?”巴图——后来阿音告诉我他叫巴图——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但语气依旧带着职业性的警惕,“复原是好事,想法也好。不过,”他话锋一转,指着速写本上阿音标注的几种颜色,“这些老颜料,现在真不好弄。尤其是这种朱砂红,”他粗壮的手指用力点了点阿音重点标注的那个色块,“老底子的配方,早些年还有老人会调,现在嘛……难喽!”他摇摇头,拧开水壶盖子,咕咚灌了一大口水。
我听着他的话,心头一紧。难道线索又要断了?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那枚纽扣,它依旧沉默着,没有再次给予启示。阿音也有些沮丧地垂下了手。
巴图喝完水,盖上盖子,目光随意地扫过阿音放在脚边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