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日夜的“全军覆没”
窗外的霓虹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只剩下餐厅招牌上那一点惨白的光，映着空荡荡的街头。
服务生第三次过来，这次他没问是否还需要点些什么，只是委婉地提醒：“小姐，我们真的要打烊了。”
我面前的牛排早就冷了，凝出一层油腻的白色脂膜，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蛋糕上的蜡烛瘫软下来，泪痕一样挂在奶油做的玫瑰上。我动了动僵直的脖颈，手机屏幕依旧漆黑，安静得可怕。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冷的餐具，恍惚间，仿佛触到了去年今日他送的那只毛绒小熊——他笨拙地藏在身后，眼睛亮得惊人，说以后每个生日都要陪我过。
“好的，谢谢。”我的声音干涩得几乎听不见。
拿起包，起身，腿有些麻。一步一步挪出餐厅，夜风猛地灌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我打了个寒颤。
今天是我生日。沈屿清说好，一定会来。他说最近战队训练紧，但我的生日，天大的事也要推开。他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我们过去无数个夏天的星星。我信了。我好像总是信他。
手机终于在手心震动起来，嗡鸣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是“屿清”。
心脏像是从死寂里被猛地拽了一下，生出一点微末的希冀。我接听，声音压得很稳：“喂？”
那头是震耳欲聋的嘈杂，键盘噼里啪啦响得急促，他语速极快，背景音里还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高喊“掩护我！”。
“微微？你还没睡吧？刚才一波关键团，没看时间！差点被对面偷了家，还好沫沫反应快……”
那股嘈杂像冰锥，顺着电信号钻进来，扎进我的耳膜。我站在街边，看着一辆出租车飞速驶过，尾灯拉出长长的红线。
“沈屿清，”我打断他，声音平静得自己都觉得陌生，“现在几点了？”
那头顿了一下，键盘声没停，他似乎侧头跟谁说了句什么，才又敷衍地回我：“哎呀，赢了赢了！一波翻盘！宝贝你不知道刚才多惊险……嗯？几点了？我看看……呃，十二点半了？这么晚了啊。你早点睡，今天累坏了吧？明天，明天我没训练，我去找你给你补过生日，好不好？”
背景音里那个女声笑着插话：“队长，跟谁报备呢？快来复盘了！”
他立刻应了一声：“来了来了！”然后对着话筒快速说，“先这样啊微微，他们催了，我得去复盘战术。晚安，爱你。”
“嘟—嘟—嘟—”
忙音响起，干脆利落。
我举着手机，屏幕的光慢慢暗下去，最终恢复漆黑，像一小块冰冷的墓碑，倒映出我模糊的脸。
夜风更冷了，钻进我的外套，贴着皮肤刮走最后一点温度。我慢慢地、慢慢地蹲下去，抱住膝盖。餐厅那点惨白的光照不到这里，黑暗像潮水一样温柔又残忍地包裹住我。
指尖碰到脸颊，一片冰凉的湿意。
原来我哭了。
可是，哭给谁看呢？
没有人会看了。
第二章 “马上开团”
第二天沈屿清来找我时，带着一脸宿醉般的疲惫和显而易见的歉意。他手里拎着那家我很喜欢但总是排长队的甜品店的纸袋。
“微微，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进门就试图抱我，被我不动声色地避开，“昨晚真的是意外，训练赛约好的时间改不了，打着打着就忘了时间……你看，我一大早就去给你买栗子蛋糕了，排了快一小时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