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纸袋往我面前递，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眼睛下面泛着青黑。
我没接蛋糕，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看着他那份流于表面的愧疚。曾经，他打篮球磕破膝盖缝针都没喊过疼，却会因为我发烧守一夜眼圈红得像个孩子。现在，他嘴里说着道歉，心却好像还留在那个烟雾缭绕、键盘作响的训练室里，留在那个叫“沫沫”的女队友身边。
“训练赛比我的生日重要？”我问，声音不高，甚至没什么起伏。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不懂事”：“微微，你怎么也开始计较这个了？那不是普通的训练赛，关系到下个月的晋级赛！我不是说了给你补过吗？蛋糕我也买了……”
“沈屿清，”我轻轻打断他，感觉心脏那个地方一抽一抽地钝痛，“我们在一起十年了。”
十年。从校服到差点穿上婚纱。从偷看一张纸条都会脸红，到他可以理所当然地在我的生日夜晚，为了一场游戏把我扔在深夜街头。
他沉默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真正的不耐烦：“我知道十年！林砚微，就是因为十年了，你难道不能理解一下我吗？这是我的事业！我的梦想！你不能像那些不懂事的女朋友一样胡搅蛮缠行不行？”
“胡搅蛮缠？”我重复着这四个字，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的涩。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努力压下火气，把蛋糕放在桌上，语气放软了些：“好了好了，是我的错。别生气了。晚上，晚上我一定好好陪你，你想去哪里吃？吃什么都可以！现在战队那边真的有事，沫……他们还在等我研究新战术。”
又是战队。又是战术。又是那个名字呼之欲出的女队友。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整整十年，几乎占据了我全部青春和记忆的男人。他的眼睛还在看我，可里面没有了光，没有了那种专注的、唯一的温度。它被分割了，很大一部分，献祭给了屏幕里的刀光剑影和虚拟输赢。
一股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海啸，灭顶而来。
我忽然失去了所有说话的欲望。
“你走吧。”我转过身，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他似乎如释重负，立刻答应：“好，那你好好休息！睡醒给我电话！”
关门声清脆地响起。
我站在原地，很久都没有动。桌上的栗子蛋糕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却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地板上，明晃晃的一片，却照不进我心里分毫。
第三章 游戏比你重要
那之后，我试图挽回过的。
真的。
我搜了他打的那款游戏攻略，笨拙地想去了解那个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的世界。我甚至注册了一个账号，想让他带我一起玩。我想，如果这是他的梦想，那我或许可以试着走近一点。
我给他打电话，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屿清，你上次说的那个游戏，我下载了，你能不能……”
电话那头是激烈的游戏音效和一个女孩清脆的笑语：“队长，奶我一口！”
他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传过来，带着心不在焉的喘息：“嗯？什么？你下载了什么？微微我现在正忙，关键局！回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