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被同村的赌局骗光了钱,跳楼了。
第二天,那帮人上门催债,却看中了我的新车。
“兄弟,赌一把?”
我笑了:“好。”
他们以为我是待宰的肥羊。
却不知道,我才是那个做好了局的猎人。
……
我们村儿东头的老槐树底下,夏天最热闹。那地方总聚着一帮人,光着膀子,摇着蒲扇,唾沫星子乱飞地吹牛。可我堂哥大明从来不去那儿凑热闹,他是个闷头干活的老实人。
“强子,今年攒了多少?”去年过年时候,大明还笑眯眯地问我。
“没多少,哥你呢?”
大明眼里有光,压低声音说:“二十三个,你嫂子不知道,我藏着的。”
我捶他一下:“行啊你!要盖新房了?”
“给娃上学用。”他憨厚地笑着,“城里的学校贵,得提前备着。”
才半年光景。就昨晚的事。
1.
电话是凌晨三点响的。我睡得正沉,听见铃声心里就咯噔一下——这钟点来电话,准没好事。
“强子!快来医院!你哥跳楼了!”是我爹,声音都劈了。
我浑身一激灵,从床上弹起来,衣服都没穿利索就往县医院奔。
到医院的时候,大明已经没了。白布盖着,就露一双脚在外面。我嫂子哭晕过去好几回,两个小侄儿吓得不敢哭,躲在墙角哆嗦。
“怎么回事?”我抓着我爹问,声音都在抖。
我爹老泪纵横:“说是打牌...输光了...一年挣的二十多万啊...”
我心里嗡的一声。大明从不赌钱,连麻将都不碰。怎么就...
天亮时候,我才弄明白。是同村的二狗那帮人,连着几天拉大明去打牌。一开始说小玩,后来越玩越大。大明那老实性子,输了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
最后一晚上,他把攒的二十三万全扔牌桌上了。
回到家,他一声没吭,上了自家平房顶,跳下来了。
2.
第二天下午,我们正商量后事,门外就响起了摩托车声。
四五个人晃进院子,带头的是二狗,穿着花衬衫,嘴里叼着烟。一进门,眼睛就滴溜溜转。
“哟,忙着呢?”二狗假惺惺地问,压根没看灵堂。
我爹气得发抖:“你们还有脸来?”
“叔,这话说的。”二狗皮笑肉不笑,“大明哥欠了我们点钱,人走了,账不能烂了吧?”
我嫂子一下子崩溃了:“他都让你们逼死了!还要怎么样?”
二狗旁边一个瘦高个嬉皮笑脸:“嫂子,话不能这么说,牌桌上愿赌服输...”
我拳头攥得死紧,恨不得上去揍人。但看着吓坏的孩子和哭成泪人的嫂子,我忍住了。
那帮人显然没打算罢休,眼睛还在院子里扫。最后,目光停在我新买的奥迪A4上。
二狗眼睛一亮,走过来拍拍车顶:“行啊强子,混得不错?这车新提的吧?”
我没吭声。
他递给我一根烟,中华的:“兄弟在哪儿发财呀?有没有兴趣...牌桌上玩两把?”
我盯着他,突然有个念头冒出来,野草一样疯长。
“行啊。”我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吃惊,“现在就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爹扯我衣袖:“强子!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