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坟头的草,轻轻晃动,像是回应。
我站起身,看见嫂子带着两个孩子走来。孩子们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
“强子,谢谢你。”嫂子红着眼圈,“但以后别冒险了,为这些人不值当。”
我点点头:“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遇到几个村里年轻人,好奇问我:“强子哥,赌桌上真的能赢钱吗?”
我停下脚步,很认真地说:“千万别信。赌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你看到的赢,都是骗子放的饵。你看到的输,才是血淋淋的现实。”
他们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补充道:“我那天能赢,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想赌。而他们,永远放不下贪念。”
后来听说,二狗在牢里被人打折了右手——据说是以前骗过的人报复的。
再后来,我们村赌博的风气居然真的收敛了不少。也许是因为二狗的下场,也许是因为大明的悲剧。
但我知道,只要贪念还在,赌局就永远不会消失。只是换一批人,换一个地方,继续上演类似的悲剧。
而我能做的,就是让身边的人远离牌桌,记住我哥用命换来的教训:赌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除了家破人亡。
二狗进去后,村里确实清净了小半年。
我帮着嫂子把大明的后事料理妥当,又托城里朋友给找了份工作——在服装厂做质检,活不累,离家近,方便照顾孩子。
“强子,真不知咋谢你。”嫂子领了第一个月工资,非要请我下馆子。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扒拉着碗里的米饭,“大明是我哥,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小侄儿壮壮插嘴:“强叔,爸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饭桌顿时安静了。嫂子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摸摸壮壮的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但他会一直看着你们,保佑你们。”
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啃鸡腿。
日子好像慢慢回到了正轨。但我心里清楚,有些事还没完。
8.
二狗是秋天出来的。
那天我正在修车厂保养奥迪,老张来了电话。
“强子,二狗今天刑满释放。”老张语气严肃,“你小心点,他在里面放话要找你算账。”
我擦着手上的机油:“谢谢张哥提醒。法治社会,他不敢怎样。”
“别大意!狗急跳墙知道不?”老张压低声音,“听说他在里面结识了几个狠角色,更横了。”
挂了电话,我点了根烟,心里盘算着。
修车厂小弟探头问:“强哥,车好了,现在开走?”
我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