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恐惧过后,一种求生的本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不能坐以待毙。
李伟说,“规矩”是我的“福气”。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规矩?婆婆生前住的房间还保持着原样,也许我能从她的遗物里找到线索。
我假意顺从。
李伟晚上回来时,我没有再哭闹,只是沉默地吃饭,沉默地躺下。
他似乎很满意我的“懂事”,对我的防备也松懈了一些。
第三天深夜,确认他已经熟睡后,我蹑手蹑脚地溜进了婆婆的房间。
房间里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药味。
我忍着不适,开始翻箱倒柜。婆婆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些旧衣服和老物件。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床底最深处,摸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箱子。
锁是老式的铜锁,我用一根发夹捅了半天,终于“咔哒”一声打开了。
箱子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本厚厚的、用蓝色布面包裹的册子。
我颤抖着手打开,封面上是三个用毛笔写的繁体大字:李氏族谱。
三 血玉诅咒
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我一页页地翻开那本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族谱。
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李家村数百年的血脉传承。
每一代男丁的名字旁边,都用稍小的字记载着其配偶的姓氏。
我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直接翻到李伟父亲那一辈。
我看到了李伟父亲的名字,旁边是婆婆的姓氏。
而在婆婆名字的下方,赫然用触目惊心的红笔,写着我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标注:下一任血玉。
血玉?这是什么东西?
我的目光继续往下扫,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我看到了李伟的大伯,一个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已经病逝的男人。
他的名字旁边,是他妻子的名字,一个陌生的外来姓氏。
而在这个女人名字的末尾,同样用红笔标注着两个字:卒于次年。
我又往前翻,李伟的爷爷,他的妻子,一个外来女人,“卒于次年”。
李伟的曾爷爷,他的妻子,另一个外来女人,“卒于次年”。
一页,两页,十页……
我像被魇住了一样,机械地往前翻。
族谱上,从清朝中期开始,李家村每一代被长辈“守岁”的男人,他们娶的妻子,无一例外,都是外地人。
而这些外来妻子的结局,也无一例外,都是在嫁入李家村的第二年或第三年死去,族谱上冷冰冰地记录着——“卒于次年”。
她们的名字旁边,都曾被标注过“血玉”的字样,只是年代久远,墨迹已经发黑,不像我的名字那样,红得刺眼,红得滴血。
原来,“守床”不是为了生儿子。
“守床”,是为了献祭。
献祭掉一个外来妻子的性命,去换取李家男丁的“福气”——也许是长寿,也许是兴旺。
而我,就是他们为李伟精心挑选的、最新鲜的祭品。
我的失业,我回到这个村子,都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需要一个与这片土地没有血脉联系的“外人”,一个社会关系简单、失踪了也不会引起太大波澜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