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获。
直到一个月后，我的特助把一份文件放到我桌上。那是我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旁边，是许念的签名。她的字迹还和以前一样娟秀，只是此刻在我看来，却像一道道锋利的刀口。
文件袋里，还掉出来一把钥匙。
是我们家的钥匙。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她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带走了她的一切，也带走了我的魂。只给我留下一个空壳般的家，和一副名为“沈修言”的、沉重到无法呼吸的枷 ઉ锁。
4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没有许念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冰冷的盒子。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睁着眼，直到天光泛白。空气里那丝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也渐渐散了，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沈月倒是经常来。她会带着亲手煲的汤，小心翼翼地劝我吃饭，劝我别太难过。
“哥，姐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等她气消了就会回来的。”她总是这么说，善良又体贴。
我看着她那张纯净的脸，心里却怎么也暖不起来。
那天，我在书房处理文件，怎么也静不下心。鬼使神差地，我拉开了书桌最底层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面放着的，都是许念的一些小东西。她喜欢写日记，但不常用日日志，更像是一个随笔本，记录一些日常的琐事和心情。
我拿了出来，犹豫了很久，还是翻开了。
最近的一篇，日期正好是她离开前一天。
字迹有些潦草，看得出她当时心情很乱。
“……今天去医院复查，医生说宝宝很健康。我把B超单藏了起来，想等修言生日那天，给他一个惊喜。他最近好像很累，对我也越来越不耐烦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月月明天生日，他又准备陪她一整天。我其实有点怕她。她总是在我面前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她有多羡慕我，说她从小没人疼，不像我这么好命。可她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像羡慕，冷冰冰的，像蛇。”
“……上次我下楼梯，她‘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差点摔下去。她吓得脸都白了，一直跟我道歉。是我太敏感了吗？或许吧。怀孕的女人，总是容易胡思乱想。”
我拿着日记本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我怎么从来没听她说过？
记忆的碎片开始倒流。我想起来，许念不止一次跟我抱怨过，说沈月总是在背地里排挤她，拿走她喜欢的东西，然后装作无辜地说是“姐姐让给我的”。
可我，每一次都是怎么回答的？
“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月月从小没妈，性子敏感，你多让着她点。”
“许念，我没想到你这么小肚鸡肠！”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一寸寸地变冷，变硬。
我冲出书房，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陌生的目光，看着正在客厅插花的沈月。她穿着许念最喜欢的那条米色长裙，哼着许念最爱听的那首歌，脸上带着岁月静好的微笑。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55
从那天起，我像着了魔一样，开始调查。
我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月月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那么单纯，那么善良，怎么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许念怀孕了，太多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