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110吗？”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清晰地回荡，“我要报案。航天文物失窃，价值一亿三千万人民币。地点，沈氏集团总部地下B2层。嫌疑人，林修远，现在就在我面前，赃物正挂在他脖子上。”
林修远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像一张骤然碎裂的面具。他猛地后退一步，手慌乱地想去扯脖子上的项链，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你……你疯了？！沈聿白！你敢报警？！”
“盗窃航天文物，”我微笑着，一字一句，清晰地补充，“情节特别严重。林助理，你猜，够判多少年？”
警笛声由远及近，红蓝光芒刺眼地旋转着，撕裂了地下车库的昏暗。林修远的脸，在闪烁的警灯下，惨白如纸。
冰冷的审讯室里，白炽灯管发出单调的嗡鸣。林修远缩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脖子上的纪念章已经被作为证物取下，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印子。他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偶尔抬眼偷瞄对面的警察，眼神湿漉漉的，像只受惊的兔子。
“警察同志，我真的不知道……那是那么贵重的东西……”他声音带着哭腔，细弱蚊蝇，“是晚姐……苏晚小姐给我的。她说……她说那是她家的东西，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看我戴着好看就送我了……我、我哪敢要那么贵重的礼物啊……”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姿态放得极低，“都怪我，都怪我太喜欢了，没问清楚……给沈先生添麻烦了，我、我这就还给他，我道歉……”
“道歉？”负责记录的年轻警察皱起眉，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严肃，“价值一亿三千万的航天文物，一句‘不知道’、‘道歉’就完了？林修远，你最好老实交代……”
审讯室的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撞开！
苏晚像一阵裹着怒火的旋风冲了进来。她精心打理的卷发有些凌乱，昂贵的套装也起了褶皱，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焦躁和愤怒。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林修远，心疼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再转向我时，那眼神简直像淬了毒的刀子。
“沈聿白！”她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屋顶，几步冲到我面前，手指几乎要戳到我鼻子上，“你什么意思？！你非要把事情做绝是不是？！修远他做错什么了？不就是戴了一下那个破玩意儿吗？你至于报警抓他？！你恶不恶心啊！”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猛地从她那款限量版手袋里抽出一本支票簿，刷刷刷地签下名字，然后“嘶啦”一声，狠狠地将那张支票撕下来，像甩垃圾一样甩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不就是要钱吗？给你！够不够？！”支票上那一长串的零刺眼地晃动着，“拿着钱，立刻给我撤案！放修远走！沈聿白，我警告你，别给脸不要脸！”
那张轻飘飘的纸片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无声，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看着苏晚那张因为愤怒和偏执而扭曲的脸，看着她身后林修远那瞬间放松下来、甚至隐隐透出得意和挑衅的眼神，心脏的位置，最后一丝残留的温度，彻底冻结、碎裂。
我慢慢站起身，没有看那张支票一眼，目光平静地扫过苏晚，落在她身后那个“柔弱无助”的男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