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沉浸在这份意外的情报中，办公室门口却传来一阵毫不掩饰的喧哗，伴随着一阵浓烈又熟悉的香水味，瞬间打破了办公区的宁静。
“凌姐姐？你真的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
凌薇蹙眉抬眸。
苏晚晴正站在入口处，像一道不合时宜的强光，穿着最新款的香奈儿套装，挎着显眼的爱马仕，妆容精致，身后跟着两个男人，阵仗十足。她目光环视这略显寒酸的共享空间，眼底的优越感和怜悯几乎要溢出来。
“天哪，凌姐姐，你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办公呀？也太委屈自己了。”她声音娇嗲，“要是资金有困难，可以跟我和慕白哥哥说呀，何必这么辛苦呢？”
凌薇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那份关于“深瞳智能”危机的报告，冷冷地转向眼前这个活生生的、正炫耀着“成功”的危机本身。
她刚刚还在消化一个足以让人倾家荡产的商业阴谋，而制造了这一切起源的女人，却带着虚伪的笑容来向她炫耀战利品。
这种荒谬的对比，让凌薇只觉得无比讽刺。
“苏小姐，有事？”她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苏晚晴对她的冷淡不以为意，扭着腰肢走上前，从昂贵的包里，抽出了一份做工极其考究、烫金浮雕的大红请柬。
“喏，我是专程来给你送这个的。”她将请柬放在凌薇的桌面上，动作轻慢，“我和慕白哥哥的婚礼，定在下月初一，在宝格丽度假酒店。”
她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只有凌薇能听清她话语里淬毒的得意：“慕白哥哥说，一定要请你来。毕竟，没有你的‘成全’，也不会有我们的今天嘛。”
凌薇的目光落在请柬上。那抹红色，刺眼得像血。上面并排印着的名字，是对她前世所有痛苦最直接的嘲讽。
而此刻，她的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沈聿发来的、揭示着苏晚晴那“成功”之下何等虚浮与肮脏的证据。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直视苏晚晴，那洞悉一切的眼神让苏晚晴嘴角的笑容下意识地僵了一下。
“恭喜。”凌薇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二位……确实般配。”
苏晚晴没听到预想中的愤怒，强撑着笑意：“凌姐姐，到时候一定要来哦。哦，对了……”她故作轻松地补刀，声音放大：“‘星火科技’的B轮融资谈妥了，估值又翻了两倍呢。说起来，还真得谢谢姐姐你当初……高风亮节，主动退出呢。”
凌薇看着她极力炫耀的样子，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舞台上蹦跶。她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短促而冰冷。
“估值翻倍？”她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那真是要……恭喜周总投资有方了。”
苏晚晴没听出深意，只当她是嫉妒。
凌薇用两根手指，像拈起什么脏东西一样，夹起那份请柬，随手扔进了桌角的“待处理”文件筐里，与那些废纸并列。
“放心，”她看向苏晚晴，唇角勾起一个程式化的、毫无温度的弧度，“这份‘大礼’，我一定准时送到。”
苏晚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共享办公室里那令人不适的香水味却迟迟未散，如同她带来的挑衅一般黏腻地附着在空气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