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只轻声道了谢。老船夫叹了口气，从船里拿出半块饼递给她："拿着吧，看你也饿了。"
饼已经硬得像石头，但青栀还是感激地接过来，小口啃着往镇子里走去。
茶棚确实破败不堪，四根柱子撑着一个漏风的茅草顶，角落里堆着些干草。青栀将干草铺开，蜷缩着躺下。夜风透过缝隙钻进来，她紧紧抱住包袱，里面除了几件旧衣裳，就只有那本祖传的豆腐方子。
"明天……明天得想办法买些豆子。"她喃喃自语，在饥饿与疲惫中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青栀就被冻醒了。她搓了搓手臂，从茶棚出来，沿着镇上的石板路慢慢走着。清晨的市集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摊贩们吆喝着，空气中飘荡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青栀的肚子咕咕作响，她攥紧包袱里仅剩的五枚铜钱，在一家杂货铺前停下。
"老板，黄豆怎么卖？"
铺子里走出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子："三文钱一升。"
青栀咬了咬唇："我……我只有五文钱，能给我两升吗？"
麻子脸老板瞥了她一眼："五文钱一升半，爱买不买。"
青栀正要掏钱，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老麻子，你又欺负生客！"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大步走来，腰间别着一把短刀，"小姑娘，赵记粮铺往前二十步，价格公道。"
麻子脸老板立刻变了脸色，赔笑道："赵大哥说笑了，我这就给姑娘便宜些。"他麻利地量了两升黄豆，用草纸包好递给青栀，"五文钱，您拿好。"
青栀道了谢，正要离开，那魁梧男子却拦住了她："新来的？叫什么名字？在哪儿落脚？"
"阮青栀。"她低声回答，下意识抱紧了黄豆，"在镇口的茶棚暂住。"
"赵大虎。"男子拍了拍胸膛，"这清河镇上谁不知道我虎哥？以后有人欺负你，报我的名号。"他眯起眼睛，"不过嘛，每月得交二十文保护费。"
青栀心头一紧，低头绕过他快步离开。身后传来赵大虎的大笑声和麻子脸老板的奉承声。
回到茶棚，青栀四处寻找可用的工具。她拆下一块棚板当桌面，又去河边捡了块平整的石头当磨盘。没有石膏点豆腐，她就用醋代替；没有纱布过滤，她撕下一截衣袖代替。
太阳升到正空时，青栀已经汗流浃背，但木板上终于整齐排列着十几块雪白的豆腐。她小心地切下一小块尝了尝，豆香浓郁，口感细腻，虽不及用石膏点的豆腐紧实，但已是不错的成果。
"得趁新鲜卖掉才行。"青栀用木板托着豆腐，来到市集上找了个空位蹲下。
"新鲜豆腐，两文钱一块。"她小声吆喝着，声音很快淹没在嘈杂的市集中。
一个时辰过去，无人问津。豆腐在阳光下开始渗出水分，边缘微微发干。青栀的嗓子已经喊哑了，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
"让开让开！"粗鲁的吆喝声传来，赵大虎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来，挨个摊位收取"保护费"。看到青栀，他咧嘴一笑："哟，小娘子改行卖豆腐了？"
青栀低着头没说话。赵大虎伸手捏了捏豆腐："看起来不错嘛，孝敬虎哥几块尝尝？"
不等青栀回答，他已经拿起三块豆腐丢给跟班："拿着，回家下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