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猛地站起来："赵大哥，我小本生意……"
"怎么？不愿意？"赵大虎脸色一沉，"信不信我掀了你的摊子？"
周围摊贩纷纷低头装作没看见。青栀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大虎又拿走两块豆腐扬长而去。
夕阳西下，市集散尽。青栀托着仅剩的六块豆腐回到茶棚，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将豆腐泡在河水中保鲜，自己却饿得眼前发黑，只能灌几口凉水充饥。
"这样下去不行……"青栀躺在干草堆上，望着漏风的棚顶，"明天得换个地方卖。"
第二天一早，青栀端着豆腐来到镇西的居民区。这里没有市集热闹，但或许能遇到愿意买豆腐的主妇。
"新鲜豆腐，两文钱一块。"她挨家挨户地叫卖。
"走走走，谁买你的豆腐！"一个大娘不耐烦地挥手。
"该不会是偷来的吧？"另一个妇人怀疑地打量她。
到了晌午，青栀只卖出一块豆腐，换来的两文钱还不够买半升豆子。她沮丧地坐在一棵老槐树下，忽然听见一阵咳嗽声从旁边的院子里传来。
"娘，您慢点喝。"是赵大虎的声音，语气出奇的温柔，"我带了豆腐回来，炖汤给您喝。"
青栀好奇地凑近篱笆缝隙，看见赵大虎正扶着一个白发老妇人坐在院中的藤椅上，小心翼翼地将一碗水递到她嘴边。老妇人面色蜡黄，瘦得皮包骨头，不停地咳嗽着。
"虎子，又乱花钱……"老妇人虚弱地说，"留着钱给你娶媳妇……"
"娘，您别操心这个。"赵大虎蹲下身，轻轻拍着老妇人的背，"豆腐没花钱，是……是朋友送的。"
青栀愣住了。这个横行市集的恶霸，在母亲面前竟如此孝顺。她看着院中简陋的陈设和破旧的房屋，突然明白了什么。
犹豫片刻，青栀轻轻敲了敲院门。
"谁啊？"赵大虎粗声粗气地问，开门见是青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你来干什么？想讨回豆腐？"
青栀摇摇头，举起手中剩下的五块豆腐："赵大哥，我听说伯母身体不好，这些豆腐送给伯母补身子。"
赵大虎狐疑地看着她："你有什么企图？"
"没有企图。"青栀真诚地说，"我略懂些药膳，若伯母不嫌弃，我可以做些适合她吃的豆腐。"
老妇人虚弱地招招手："虎子，让人家进来吧。"
青栀进了院子，将豆腐放在石桌上。她看了看老妇人的面色，轻声问："伯母咳嗽多久了？"
"三年多了。"赵大虎的语气软了下来，"大夫说是肺痨，吃药也不见好。"
青栀思索片刻，从包袱里取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自制的枇杷叶粉，配上豆腐炖汤，能润肺止咳。"她熟练地将豆腐切成小块，加入枇杷叶粉和少许盐，向赵大虎借了火灶炖煮起来。
不一会儿，清香的豆腐汤就做好了。青栀小心地盛了一碗，吹凉后递给老妇人："伯母尝尝，小心烫。"
老妇人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嗓子舒服多了。"
赵大虎看着母亲难得有胃口的样子，脸上的横肉都舒展开来。他转向青栀，突然深深鞠了一躬："阮姑娘，之前多有得罪！"
从那天起，青栀每天都会送一块特制的药膳豆腐给赵母。不到五日，老妇人的咳嗽竟减轻了大半，能下床走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