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口像被人捶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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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躺在还没拆封的床垫上，乐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睡着了。
“要不……我们退房吧？”小雅突然说。
我猛地坐起来：“你说什么？首付都交了！”
“可是这里……”她声音发颤，“我感觉像住进了监狱。”
我抓过那本公约狠狠摔在地上：“管他呢！我们住我们的，他们还能天天盯着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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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刚过六点，门铃就响了。打开门，一个穿制服的小伙子彬彬有礼地站着：“李先生，您家的垃圾桶没有按规定位置摆放。”
我睡眼惺忪：“现在才六点……”
“公约规定，垃圾必须在7点前就位。”他递过一张纸条，“这是第一次口头提醒，下次会正式记录。”
关上门，我瞪着那个无辜的垃圾桶，突然觉得它像个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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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时，小雅试图用破壁机打豆浆。
机器刚响不到十秒，楼下就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接着手机响了，物业的号码。
“王太太，您家的噪音超标了。”
小雅气得发抖：“我们只是做个早饭！”
“公约规定，早7点前不得使用超过50分贝的电器。”对方语气平静，“建议您购买我们合作的静音破壁机，价格是3999元。”
我摔了手机。
——
那天晚上，我们偷偷溜到小区角落的长椅上。
乐乐在婴儿车里睡着了，小雅靠在我肩上，月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她轻声问。
我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会所，里面传来优雅的钢琴声和笑声。透过落地窗，能看到穿着晚礼服的男女举杯畅饮。
“没有。”我握紧她的手，“为了乐乐，值得。”
可当我们往回走时，一个黑影突然从树丛里闪出来。
是保安。
“先生，公约规定，晚九点后不得在公共区域逗留。”他冷冰冰地说，“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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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小雅终于崩溃了。
“这算什么高档社区？！”她哭着把公约撕得粉碎，“我们连在自己家说话都不敢大声！”
碎片像雪花一样落在地上，我突然想起签合同时售楼小姐说的话：
“我们提供的不仅是物业服务，更是一种生活方式。”
现在我才明白，他们要卖的不是房子，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牢笼。而我们，正欢天喜地地把自己锁了进去。
2 精英陷阱
我站在阳台上，手里捏着那张烫金的“琉璃墅业主联谊会”邀请函，纸张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要去吗？”小雅从身后抱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膀上。她的呼吸喷在我耳后，带着熟悉的洗发水香气——这是搬进这里后，我们为数不多还能保持的“廉价习惯”。
“去。”我把邀请函折好塞进口袋，“这是机会。”
——
联谊会在小区中央的玻璃穹顶会所举办。我们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我们是不是穿得太……”小雅拽了拽她那条网购的连衣裙，声音越来越小。
我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衬衫，喉结滚动了一下：“没事，反正没人认识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