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是三个月来，唯一没在《公约》上签补充协议的新业主。"他指向远处的摄像头，"小心那个，角度已经调过了，拍不到这里。"
突然，他猛地推了我一把："快走！巡逻保安换班了！"
——
回到家，我把U盘插进电脑。视频里，王太太正在训话："重点监控7-302和9-1501，这两家还没签《终极公约》......"
画面切换到我家的监控记录：卧室、客厅、甚至浴室镜子上那个笑脸的绘制过程——是孙阿姨戴着橡胶手套完成的。
最骇人的是一段后台数据，显示着所有业主的"合规指数"，我家排倒数第一，评语是：【严重不达标，建议启动驱逐程序】
小雅捂住嘴："他们真能赶我们走？"
我点开最后一份文件——《终极公约》电子版，滑到第13页时，血液瞬间冻结：
【第13条：自愿放弃房屋产权，转为社区共有财产】
【第14条：接受24小时行为矫正监督】
【第15条：子女统一送交社区托管中心】
"这他妈是卖身契！"我摔了鼠标。
——
第二天，我们开始了全面反击。
我在业主群发起了"窗帘透气性测试"活动，号召大家中午统一拉开窗帘测PM2.5。当三十多家窗帘同时掀开时，隐藏在各处的监控摄像头全部暴露在阳光下。
小雅则带着乐乐去了儿童区，故意让遥控车撞到孙阿姨脚边。当孙阿姨弯腰捡车时，乐乐突然大喊："不要碰我的车！你是坏人！你在我的小熊里放东西！"
周围的家长全都看了过来。
——
物业反应比预想的还快。
当晚，我家门口被倒了垃圾，门锁被胶水堵住。业主群里，王太太发公告：【近期有不实谣言，请各位业主勿传勿信】
但已经晚了。
刘教授把U盘内容做成匿名贴，在小区各个角落打印张贴。9栋的周太太——就是那个每天用破壁机的——突然在群里质问："凭什么我家早餐习惯被标记为‘不良嗜好’？"
裂痕，正在完美社区的表面蔓延。
——
深夜，我正整理更多证据，手机突然亮起。是赵明：【明天最后期限，要么签顾问合同搬走，要么走驱逐程序】
我回复：【明天中午12点，会所见】
小雅紧张地抓住我："你要答应他？"
我摇头，从衣柜深处取出录音笔和微型摄像头："记得我上周突然‘迷上’高尔夫吗？"
她瞪大眼睛："你去会所不是为了打球？"
"是为了认识会所的IT维护员。"我冷笑，"他给了我点有趣的东西——赵明挪用业主维修基金的全部证据。"
小雅突然扑过来抱住我，勒得我肋骨生疼。
"轻点，"我吻她发顶，"还没赢呢。"
"不，"她抬头，眼睛亮得惊人，"我们已经赢了。"
窗外，不知谁家的孩子正在大哭，紧接着好几户灯都亮了起来。在这个向来"安静祥和"的深夜，琉璃墅第一次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斥责声、辩解声和摔门声。
完美的牢笼，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缝。
5 复制人生
我站在会所门口，西装口袋里藏着录音笔，掌心全是汗。高尔夫球场的绿茵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远处几个白帽子慢悠悠地晃着，像一群优雅的秃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