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站起来，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刘警官！你的职责是受理报案，不是预审判决！我妈是什么样的人，跟今天她是否被侵犯，没有任何关系！”
“请你！立刻！按照程序给我们立案！”
“立案？”刘警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瞥了一眼我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的物证袋——里面装着母亲声称案发时穿的内裤，“就这？就算上面真有那小伙子的东西，也只能证明他俩搞过了，证明不了是强迫！你情我愿的事儿，立什么案？”
所有的理智瞬间崩断。我一把抓起手机，对准他，按下录像键。
“不立案是吧？行！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让你的领导看看，让全国网友评评理！看看我妈这种情况，到底该不该立案！看看你这身警服还配不配穿！”
刘警官脸色骤变，腾地站起，指着我怒吼：“把手机放下！警察局是你随便录像的地方吗？！再拍别怪我不客气！”
我们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林月瑶惊慌地站起来，想要抢我的手机：“苏苏，别…别这样…算了，我们走吧…”
我烦躁地一把甩开她的手。
“立！我给你们立！”刘警官喘着粗气，咬牙切齿，“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案子你们要能赢，我他妈名字倒过来写！”
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感冲垮了我的神经，头疼得几乎炸开。我猛地拉开问询室的门，对着外面大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让大家都听听！警察就是这么办案的？！”
争吵声引来了其他警察。一片混乱中，一位看起来干练利落的女警官将我和母亲带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第3章：一丝微光
女警官给我们倒了两杯水，语气平静：“我叫付琰，这个案子后面由我跟进。刚才的事，我代刘警官向你们道歉。他个人生活最近有些…变故，情绪不太稳定，对某些当事人容易有过激反应。”
我摆摆手，疲惫得不想再纠缠细节。
重新录完口供，付琰皱着眉，最终还是给我们办了立案手续。
“证据很薄弱，”她直言不讳，“对方只要咬死是自愿，就很麻烦。你们最好能找到更多佐证。”
走出警局，夕阳刺眼。刘警官靠在门口，看到我们，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回到家，我径直走向自己房间，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母亲却在我身后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怯懦的试探：“苏苏…那个人…他在说谎。我没有…”
我没有回头，猛地摔上了房门。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会。她只是愚蠢地、疯狂地追求爱情，却从不会强迫任何人。她所有的关系都标榜着你情我愿。我厌恶她，但这一点，我莫名地相信。
只是相信她，意味着我要被迫卷入这摊污秽，再次为她混乱的人生买单。
我讨厌她！讨厌从小到大家里川流不息的男人！讨厌她为他们哭为他们笑！讨厌那些男人在我家打架，讨厌深夜响起的敲门声！我三十岁了，却对爱情这玩意儿恶心透顶，全是拜她所赐！
几天后，我辞掉了沪市的工作。我需要时间，需要精力来打这场仗。
我聘请了一位专攻性侵案件的律师，然后和付琰警官开始了艰难的取证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