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撤案。这件事，必须有一个真相。”
李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真相？你就是真相！你个老…你自己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我谈过很多恋爱，”母亲平静地打断她，目光直视着对方，“但这不代表我不诚实，更不代表我活该被侵犯。你们是李一明的父母，你们真的了解自己的儿子吗？你们心里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谎。”
李家父母的脸上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但很快被更汹涌的愤怒淹没。李母开始哭天抢地，咒骂，表演着她的绝望。
我拉着母亲想走。母亲却轻轻按住我的手，等到李母哭声稍歇，继续说道：
“你们是不是觉得，穿着暴露就活该被骚扰，有钱就一定会偷税，名声不好就注定说谎？可世界不是这样的。如果所有人都抱着这种偏见，那受到伤害的人，谁还敢站出来说话？”
“我只是想要一个事实。我的女儿不怕，我就不怕。”
我愕然地看着她。那一刻，她身上散发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微弱，却顽强。
我看着脸色青白交错的李家父母，一字一句地说：“对，我们只要真相。你们泼在我们身上的脏水，我们会用事实一点点洗干净。”
走出咖啡馆，我告诉付琰，拒绝一切调解。
回去的路上，我和母亲沉默地走着，空气中那根紧绷了三十年的弦，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动了一丝。
然而，现实的困境依旧冰冷。没有人证，物证单薄，指控艰难如山。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际，风波再起。那天在咖啡馆的冲突被人偷拍，恶意剪辑后发到了网上。视频里，只剩下李母崩溃哭诉和我母亲“冷漠”回绝的画面。
#60岁老妇疑勾引28岁中医师# 的话题引爆全网。
恶毒的评价潮水般涌来，我的社交媒体被攻陷，无数污言秽语和骚扰私信挤爆了收件箱。朋友同学的询问电话也纷至沓来，我只能选择屏蔽一切。
就在我几乎被这片恶意淹没时，一条淹没在咒骂浪潮中的评论抓住了我的视线：
『我相信你们！请一定坚持到底！』
这条格格不入的评论下面，是成千上万条攻击它的回复。我的心猛地一跳。
第5章：沉默的共谋者
凭借技术，我很快定位并联系上了发帖人——孙虹。令人意外的是，她竟和我在同一城市。
我们约见了面。她是一位和我年纪相仿的女性，眼神里藏着深深的疲惫和哀伤。
没有太多寒暄，她直接证实了我的猜想——她的母亲，一位65岁、一辈子老实本分的老人，也曾是李一明的患者，并遭到了同样的侵犯。
“我妈妈…事后告诉了我们，”孙虹的声音破碎不堪，“可是…我和我爸…我们都觉得太丢人了…我们让她别说出去，忍一忍…”
她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溢出：“我们以为事情过去了…她看起来很正常…可是十个月后…她自杀了…我们整理遗物时才发现…她手臂上…全是自己割的旧伤疤…”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泣不成声，“我当时应该站在她那边的…我应该相信她的…”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席卷了我。坐在旁边的母亲也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
“我没能为我妈妈做的，”孙虹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燃着一簇火苗，“我希望你们能做到。我会尽我一切能力支持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