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那份尸检报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林夏手里，更烫在他心上。
每一个冰冷的医学术语都化作最恶毒的诅咒，将他最后一丝侥幸击得粉碎。
长期暴力……性虐待……严重感染……营养不良……
这些字眼在他脑海里疯狂冲撞，撕扯着他名为“惩罚”的虚伪外衣，露出底下血淋淋、肮脏不堪的真相。
“不……不可能……怎么会……”
他喃喃自语，眼球剧烈震颤，视线无法在惨白的纸页上聚焦片刻。
那上面描绘的残破身躯，是他明媚骄傲的许秋池？
地窖！
一个冰冷的词猛地攫住他！
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又像是濒死的野兽发现了仇敌的踪迹，猛地转身，疯了一般冲出医院，引擎的嘶吼声划破寂静，一路狂飙回家。
“许秋池！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
他冲进别墅，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恐慌和暴怒，仿佛只要大声质问，就能否定掉报告上的一切。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佣人们远远站着，惊恐地看着状若疯魔的男主人。
林夏跌跌撞撞，凭着模糊的记忆和一股冰冷的直觉，冲向那个他从未踏足、却下达过无数次命令的——地窖入口。
沉重的铁门虚掩着，一股混杂着霉味、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他几乎作呕。
他猛地推开铁门。
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摇曳着，投下扭曲的光影。
空气粘稠得让人窒息。
他踩下去，脚下传来一种奇怪的、微粘的触感。
他低头。
借着昏暗的光，他看到地上那片已经发黑、干涸的、面积大得惊人的——血迹。
那不是一点点，是一片！深深浸润了粗糙的水泥地。
他的血瞬间凉了半截，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这血……是谁的？
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敢想。
他环顾四周。
墙壁上似乎有抓挠的痕迹，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看不清原貌的、污秽的布条。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教导”的静室，而是……而是刑场！
“全国各地最著名的教授……磨一磨她的性子……”
楚冬雪当初娇嗔的话语言犹在耳，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好像只是不耐烦地点了头，甚至懒得多问一句“怎么磨”。
他以为，最多是关禁闭，是枯燥的说教，是严厉的训斥……
怎么会是这样？！
“管家！老陈！给我滚过来！”
林夏猛地转身，嘶吼声在地窖里回荡，带着绝望的颤音。
年迈的管家很快战战兢兢地出现在地窖口，脸色苍白：
“少……少爷……”
林夏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眼球布满血丝，指着地上那片骇人的血迹，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干的？！那些“教授”呢？！啊？！”
11
管家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
“少……少爷，不……不是教授，从来就没有什么教授……”
“那是谁？！”
林夏的吼声几乎震碎灯泡。
“是……是楚小姐，楚小姐找来的，是一些地痞……流浪汉，说是，说是要好好教训让夫人听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