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帮的‘源代码僧侣’。”林雨笙的投影在楚夏肩头浮现，“他们认为所有意识都该回归原始二进制。”
穿电路袈裟的瘦高男人站起身，面罩下的电子眼扫过金属箱：“楚医生，你带来了不该存在的‘她’。”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老式硬盘读取的咔哒声。
楚夏的螳螂刀发出嗡鸣：“你们早知道她会找我？”
火盆里的全息焰突然暴涨，映出林雨笙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她正把某种生物芯片植入自己的枕叶。僧侣枯瘦的手指划过火焰：“我们监控所有从电子坟场流出的活体义体，但她的神经波纹……”画面突然跳转到某个地下设施，数百个浸泡在培养液的人脑通过光纤相连，“……和‘缸中神’的波动完全一致。”
林雨笙的投影突然剧烈闪烁。楚夏的视觉神经被强制入侵，他看到：
雪白实验室里，林雨笙正在给自己注射某种银色液体。她的虹膜逐渐被纳米机械覆盖，而镜子里——映出的却是那个银色义眼杀手的脸。
“这不是我的记忆！”林雨笙的电子音里首次出现恐惧，“他们篡改了……等等……”
僧侣突然扯下面罩，露出焊接着第三只机械眼的额头：“你当然会发现异常，因为真正的林博士……”他掀开袈裟，胸腔里嵌着一颗仍在跳动的人造心脏，表面刻着“NW-B7实验体”，“……三年前就死在初始实验里了。”
楚夏的金属箱突然发烫。林雨笙的投影扭曲成非人形态，声音裂变成数十个重叠的声线：“不……这些数据碎片……我被分割过……”
冷却塔外传来电磁炮充能的嗡鸣。银色义眼杀手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交出7号原型机，你们能获得虚拟天堂的登录权限。”
僧侣的第三只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那是楚夏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他的头骨被打开，正被植入某种神经接口。
“欢迎醒来，楚先生。”僧侣的机械声带发出冷笑，“你也是记忆副本之一。”
3 缸中之脑
楚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僧侣第三只眼中投射的画面像毒蛇般咬住他的视网膜。手术台上那个被打开颅骨的男人——真的是他自己吗？金属箱在林雨笙数据波动的影响下变得滚烫，烫伤了他手臂内侧尚未改造的皮肤。真实的痛觉。
“别被干扰。”林雨笙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那是记忆陷阱，他们在用你的神经接口反制你。”
冷却塔外传来金属变形的声音。银色义眼杀手的电磁炮已经充能完毕，空气里弥漫着臭氧的味道。十二个僧侣同时站起身，他们的呼吸面罩上亮起血红色的数据流。
“从后门走。”第三只眼僧侣扯下身上的电路袈裟，露出布满接口的脊背，“我们会启动数据风暴拖住他们。”
楚夏的螳螂刀缩回手臂，他抱起发烫的金属箱，感觉林雨笙的意识正在里面挣扎。“你们为什么要帮我们？”
僧侣没有回答。他的第三只眼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楚夏的视网膜上瞬间闪过数百行原始代码。在代码消失前的瞬间，他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NW计划、意识收割、2184年大断电。
后门是一条狭窄的维修通道，墙壁上爬满发光的真菌。楚夏弯腰前进，听到身后传来某种高频尖啸，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他的神经接口突然接收到一段混乱的数据包——那是林雨笙强行传输给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