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她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楚夏的眼前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影像：林雨笙站在某个巨大的圆柱形容器前，容器里漂浮着数十个连接着光纤的人脑。她的白大褂上沾满血迹，手里握着一把还在滴血的手术刀。
“这不是我的记忆。”林雨笙的声音在颤抖，“这是……另一个我的记忆。”
通道尽头是一间废弃的净水室。楚夏踹开锈蚀的门锁，发现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瘦小的身影。那是个最多十岁的女孩，她的左眼是廉价的蓝色义眼，右手里紧握着一把自制电磁脉冲枪。
“你们是来救祭品的吗？”女孩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地下的神饿了。”
楚夏的金属箱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林雨笙的投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她的影像不断在成年科学家和小女孩的形态之间切换。净水室的地面开始震动，远处传来建筑坍塌的轰鸣。
“找到通风管道。”林雨笙的声音分裂成两个声线，“他们要释放神经毒气了。”
女孩突然举起脉冲枪对准楚夏：“你们身上有祂的味道。”她的蓝色义眼闪烁着不正常的光芒，“妈妈说，被标记的人都要献给缸中之神。”
楚夏后颈的接口突然灼烧般疼痛。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女孩的义眼上浮现出新世界生物科技的logo，而林雨笙的投影彻底变成了那个银色义眼杀手的模样。
4 赛博精神病
楚夏在尖锐的耳鸣中醒来。他的后颈神经接口插着三根输液管，淡蓝色的液体正缓慢注入他的脊椎。天花板上悬挂的老式无影灯摇晃着，在墙壁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醒了？”
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阴影里传来。楚夏猛地坐起，却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合金镣铐锁在手术台上。角落里，一个穿破旧白大褂的女人正在调试某种神经刺激仪，她的右半边脸完全由金属构成，电子眼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地下医生？”楚夏的喉咙像被砂纸磨过。
女人咧嘴一笑，金属面颊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叫我‘缝合线’。”她举起一根沾血的探针，“你的小女朋友差点把你的大脑烧焦。”
楚夏这才注意到金属箱被放在不远处的电磁屏蔽笼里，林雨笙的投影在笼中不断闪烁，像一只被困住的萤火虫。
“她不是——”
“我知道她是什么。”缝合线突然扯开自己的白大褂，露出胸腔——那里没有心脏，只有一颗浸泡在培养液中的、布满神经突的人脑，“我也是‘缸中之神’的祭品。”
屏蔽笼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林雨笙的投影暴涨，整个房间的电子设备同时失控。楚夏的视觉神经再次被入侵，他看到：
雪白的实验室里，数十个林雨笙的克隆体被固定在手术台上，每个人的后脑都插着数据线。而真正的林雨笙——如果这个记忆是真的——正站在控制台前，面无表情地按下某个红色按钮。
克隆体们同时尖叫起来。
“这不是我！”林雨笙的声音在楚夏脑中炸开，带着数据崩溃前的杂音，“他们在用我的记忆碎片制造幻觉！”
缝合线的金属手指突然插入楚夏的神经接口。剧痛中，他感到某种冰冷的程序流强行灌入自己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