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把守则折好塞进兜里,攥着那串冰凉的钥匙往三楼走。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的光线让墙面上的褐色水渍看起来像一张张扭曲的人脸,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鞋底踩在积水里的“啪嗒”声,混着不知从哪传来的“滴答”声,在寂静的楼道里缠成一团。
第二章 午夜的粉色身影与13号床的呼叫铃
307室的门推开时,一股混杂着铁锈和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房间里的家具是老式的铁架床,床头的木质床头柜上刻着细小的钟表花纹,洗漱台的镜子被一块白布蒙着,墙角挂着个老式挂钟,指针竟卡在11:59,像被冻住的时间。苏默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睛紧闭,嘴里还在小声念叨:“13号床的钟……停了……怀表……”
苏晴坐在陪护椅上,刚想给弟弟盖好被子,就听见走廊传来“嘀嘀”的呼叫铃声,紧接着是护士推着治疗车的“轱辘”声。她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一个穿白色护士服的护士走过,胸前的蓝色名牌写着“李”,符合守则里的“人员规则”。可就在护士走过13号床时,苏晴突然看见13号床的门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推。
“姐……”苏默突然睁开眼,眼神涣散地指着门口,“13号床的人……在看我……她手里拿着个怀表,和我捡到的一样……”
苏晴心里一紧,连忙捂住弟弟的嘴:“别说话,按守则来,我们只要熬到7天后就能出院。”她刚把弟弟安抚好,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叮咚-叮咚”的铃声——是13号床的呼叫铃!
规则第三条的内容瞬间钻进脑海:“若13号床的呼叫铃响起,立即拔掉307床的呼叫铃插头,别抬头看监控”。苏晴手忙脚乱地找到床头的呼叫铃插头,手指颤抖着往下拔,可插头像是被粘住了,拔了三次才拔掉。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天花板的监控,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从监控里射出来,黏在后颈上,让她浑身发毛。
午夜11:50,苏晴按照规则锁好病房门,顺时针拧了三圈钥匙,又反拧一圈,确认门锁好后,才躺在陪护椅上闭眼。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只剩下挂钟“滴答”的声音,可那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从耳边传来。
“咔嗒——”
墙上的挂钟突然响了一声,苏晴猛地睁开眼——挂钟的指针竟从11:59跳到了12:00,而原本盖在洗漱台镜子上的白布,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的身影,而是一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人,正站在她身后,袖口露出一道暗红色的刀疤!
苏晴吓得想尖叫,却想起规则第一条“午夜12:00-3:00不得睁眼”,她连忙闭眼,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可那女人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小妹妹,你弟弟的安眠药该吃了,吃了就能‘睡’得安稳,像13号床的人一样……”
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苏晴能感觉到那只手的指甲很长,正慢慢划过她的脖颈。她咬紧牙关,心里反复默念“我没看见”,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过了一会儿,那只手收了回去,脚步声慢慢退出病房,关门的瞬间,她听见女人轻笑一声:“没关系,明天我再来,13号床还缺最后一个‘住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