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野的呼吸变得粗重，手死死攥着林深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林深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他摸索着后退，后背撞到了一张桌子，桌上的铁盒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一股浓烈的腥甜气，像是血腥味混着铁锈。林深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过他的肩膀，冰冷刺骨。
“别碰我！”张野突然尖叫一声，猛地推开林深，朝着门口的方向狂奔。
林深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等他稳住身形，只听到张野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接着是“砰”的一声闷响，像是撞在了门上。
然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只有那拖沓的脚步声，还在不紧不慢地靠近。
林深摸索着抓住一根桌腿，手心全是冷汗。他不知道张野怎么了，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有什么。他只知道，刚才擦过他肩膀的东西，绝对不是人。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发出微弱的光。
是一条短信，来自一个未知号码：
“他不守规矩，留不下了。”
第二章 蓝布衫与谎言
手机屏幕的光映出林深惨白的脸。他盯着那条短信，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发送时间是一分钟前，正好是张野尖叫着跑出去的时候。
谁发的短信？什么叫“留不下了”？
拖沓的脚步声停在了他面前。林深缓缓抬起头，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很高，很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稀疏，背驼得像座小山。
是铁皮牌上提到的那个老人。
林深的喉咙发紧，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才想起自己不抽烟。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看到的“规矩”并非玩笑，而张野的尖叫和那条短信，或许就是“不守规矩”的代价。
“没……没烟。”林深的声音干涩。
老人没说话，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眼睛在黑暗中像两颗黯淡的煤球。他的脸深陷下去，皮肤贴在骨头上，嘴唇干裂，嘴角似乎还沾着什么深色的东西。
林深的心跳得更快了。他注意到老人的手里拄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磨损得很厉害，上面似乎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周彤……你见过她吗？”林深鼓起勇气问。
老人终于动了动，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动作僵硬得像个木偶。他抬起拐杖，指向楼梯上方，然后又指了指林深的手机。
林深愣了愣，低头看手机，才发现屏幕上除了那条短信，还有一张新的照片——是周彤，她坐在二楼的一间屋子里，面前摆着一堆旧文件，脸上带着惊恐，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照片的背景里，能看到一扇窗户，窗户外面，正是那棵歪脖子老槐树。
“她在楼上？”林深抬头问老人。
老人没回答，只是转身，拖着脚步往楼梯上方走。他走得很慢，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在寂静的楼里格外清晰，像是在给林深引路。
林深犹豫了。张野的下场不明，楼上的未知更是让人恐惧，但周彤的照片就在眼前，他不能不管。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跟了上去。
二楼比一楼更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门大多虚掩着，里面堆满了杂物。老人在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停下，用拐杖指了指门，然后就站在原地，像尊沉默的雕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