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禾低头踢着地砖缝:"于姐,他恨我。"
一年前那个雪夜,顾晏辰捏着他的日记本站在阳台上,雪花落在他昂贵的羊绒大衣上。日记本里写满了龌龊的心思——他如何趁顾晏辰醉酒偷闻他的衬衫,如何在深夜对着对方的照片自渎,如何在每次对戏时假戏真做。
"沈清禾,"顾晏辰的声音比寒风还冷,"你欠着三百万外债,还有空想这些?"
沈清禾当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是挺恶心的,对吧?"
他连夜搬走时,顾晏辰的车堵在巷口。引擎轰鸣中,那位高高在上的大少爷红着眼吼:"你他妈滚回来!"
沈清禾没回头,踩着碎雪走进更深的黑暗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顾晏辰坐在酒吧卡座,指尖夹着的烟烧到了尽头,对面坐着个穿红裙的女明星——正是一年前被传和他游艇约会的那位。
沈清禾把手机塞回口袋,于梅正唾沫横飞地讲接下来的行程:"顾晏辰工作室刚发来合同,要跟你捆绑出席下个月的金影奖。"
"我不去。"沈清禾的声音发紧。
"不去?"于梅敲他脑袋,"你知道这资源有多金贵吗?多少人挤破头想蹭顾晏辰的热度!"
沈清禾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突然想起拍《心跳过载》时,顾晏辰总在收工后把他的剧本借走。后来他才发现,那些被红笔圈住的台词旁,都写着小小的"蠢"字。
回到出租屋时,门缝里塞着个信封。拆开是张支票,金额正好是他欠的三百万,签名处龙飞凤舞的"顾晏辰"刺得人眼睛疼。
沈清禾把支票撕得粉碎,扔进满是泡面汤的垃圾桶。
凌晨三点,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顾晏辰浑身酒气地闯进来,把他按在墙上吻。酒精混着雪松味呛得沈清禾发晕,他咬开对方的唇瓣,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别碰我。"沈清禾的声音嘶哑。
顾晏辰的手停在他皮带扣上,眼神猩红:"为什么搬走?"
"顾大少爷记性不好?"沈清禾笑出声,"你不是说我恶心吗?"
"我没说!"顾晏辰突然暴怒,一拳砸在墙上,"我是说你......"
他没说下去,只是盯着沈清禾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某种沈清禾读不懂的情绪,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支票为什么撕了?"顾晏辰的声音低下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顾总,"沈清禾刻意加重称谓,"我们非亲非故,我哪敢要您的钱。"
顾晏辰突然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他伸手抚过沈清禾的脸颊,指腹带着薄茧:"非亲非故?那我们在化妆间做的那些事,算什么?"
沈清禾的脸瞬间惨白。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汹涌而来——顾晏辰如何扯开他的衬衫,如何咬他的锁骨,如何在他耳边喘着气叫他的名字。
"那是剧组福利。"沈清禾别过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是么?"顾晏辰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对视,"那你现在脸红什么?"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顾晏辰的吻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沈清禾挣扎着,却被对方死死按在怀里,像被猎人捕获的幼兽。
"清禾,"顾晏辰的声音混着雨声,"别躲我了。"
沈清禾的防线在这句话里彻底崩塌。他想起自己住在顾晏辰江景房的那两年,对方总在深夜回来,带着一身酒气钻进他的被窝。那些似是而非的拥抱,那些醉后的胡言乱语,那些被他当作错觉的温柔,原来都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