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沉吟了片刻,长安城鱼龙混杂,一个无依无靠的年轻女子,身怀如此惊世骇俗的医术,独自前往,无异于稚子抱金过市,太过危险。他看着林薇那双倔强而清澈的眼睛,心中一动,说道:“可以。不过,你这身医术,不该埋没于市井。本将府中正缺一位医女,你若不嫌弃,可暂居将军府,一来有安身之所,二来也可为府中上下调理身体。你意下如何?”
这番提议,远超林薇的预期。能入将军府,无疑是最好的庇护,也能让她更快地站稳脚跟。她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立刻福身一礼:“如此,便多谢将军收留!”
翌日清晨,林薇拜别了依依不舍的王阿婆和狗蛋,在村民们敬畏的目光中,登上了萧彻队伍里的一辆备用马车,一路向东,朝着那座传说中的雄城——长安,进发。车轮滚滚,碾过乡间小道,也碾开了她人生中一个全新的、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篇章。
第二章
长安的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将军府宽敞的客房内。
林薇已在萧彻府中住了三日。
这三日,她并未闲着,每日最重要的事,便是为副将赵毅换药。
赵毅的伤口愈合得堪称神速,那道曾被府里下人私下议论为“必死无疑”的恐怖伤口,在林薇那神乎其神的“缝合术”下,不过三日,便已收口结痂,毫无化脓迹象。赵毅本人也从最初的气息奄奄,到如今已能坐起喝粥。
府里的下人们看林薇的眼神,也从最初的疑虑、好奇,变成了十足的敬畏。这位来历不明的林姑娘,怕不是哪路神仙下凡来渡劫的吧?
这日午后,林薇刚给赵毅换完药,正准备回房整理自己带来的几味草药,忽闻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快!快去请大夫!张嬷嬷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吗?”
林薇闻声快步赶了过去,只见一群仆婢围在正堂门口,乱作一团。人群中央,一位年约五十的妇人蜷缩在地,面色灰败,双手死死捂着腹部,额上冷汗如豆,已痛得说不出话来。
“是张嬷嬷!”有丫鬟认出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林姑娘,您快给看看,张嬷嬷突然就腹痛如绞,倒地不起了!”
这位张嬷嬷是将军府的管事,为人素来严谨,在府中极有威望。林薇不敢怠慢,立刻上前蹲下身子。
“都散开些,让她喘口气。”林薇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她先探了探张嬷嬷的脉搏,急促而微弱,再看其舌苔,黄腻厚重。她伸手想去检查腹部,张嬷嬷却因剧痛而抗拒任何触碰。
“嬷嬷,您忍一下,我需要知道您到底哪里疼。”林薇柔声安抚。
就在这时,府外请来的两位大夫已经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们是长安城里小有名气的郎中,一见这阵仗,便上前搭脉、问询。
片刻后,其中一位白须老者捻着胡须,断言道:“此乃食滞受寒,气血不通所致的急症。老夫开一副温中散寒、行气活血的方子,灌下去便好。”
另一位也连连点头附和:“正是此理,切不可乱动,以免寒气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