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之跪在地上，头埋得极低，我能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
“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收起长剑，语气转冷，“柳如烟怀过你的孩子，你心里定然放不下。我若是强要杀她，你怕是要跟我拼命。”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希冀：“阿凝，你愿意放过她？”
“放过她可以，但规矩不能乱。”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军府没有外室登堂入室的道理，要留她，就只能做妾。”
柳如烟从柴房被带出来时，脸色惨白如纸，听到“做妾”两个字，当即尖叫起来：“我不做妾！我是晏之的心上人，我要做正妻！苏凝，你凭什么占着将军夫人的位置？”
“凭我是皇上亲封的将军夫人，凭我沈家门当户对的正妻。”我瞥了她一眼，对家丁吩咐，“带柳姨娘下去梳洗，安排在西跨院住下，记住，是姨娘的规制，别逾矩。”
“姨娘”两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柳如烟心上，她死死瞪着沈晏之：“晏之，你说过要让我做正妻的！你快告诉她，我不是妾！”
沈晏之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如烟，委屈你了，等以后……”
“没有以后。”我打断他，“沈晏之，你最好搞清楚，这将军府里，我说了算。柳如烟既然进了府，就得守我的规矩，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她滚出去——或者，死在这里。”
柳如烟被家丁拖下去时，还在哭喊着沈晏之的名字，而沈晏之只是攥着拳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心里恨我，可他更怕我对柳如烟下手，只能暂时妥协。
这正是我要的效果。我要让他们在我眼皮底下“恩爱”，要让他们每天活在我的压制下，要让他们尝尝什么叫身不由己。
3
柳如烟进府的第二天，就想摆女主人的架子。
一大早，她就穿着一身桃红色的绫罗裙，戴着沈晏之偷偷给她买的金钗，跑到正厅来“请安”。说是请安，眼神却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厅里的摆设，那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看得我直恶心。
“姐姐，妹妹给你请安了。”她屈了屈膝，动作敷衍得很。
我端着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浮沫，连眼皮都没抬：“看来西跨院的嬷嬷没教你规矩。给主母请安，要行全礼，膝盖得沾地，声音要恭敬，你这算什么？撒娇还是挑衅？”
柳如烟的脸瞬间涨红：“我……我怀着身孕，跪久了对孩子不好。”
“哦？孩子？”我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还是说，你想再怀一个？不过也是，做妾的，要是没个孩子傍身，怎么能留住男人的心呢？”
她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眼眶瞬间红了，委屈地看向刚走进来的沈晏之。
沈晏之皱了皱眉，刚想开口，我就抢先说道：“怎么？将军觉得我说得不对？还是说，将军想让柳姨娘坏了将军府的规矩，让外人笑话我们沈家治家无方？”
沈晏之的话咽了回去，只能对柳如烟说：“既然是主母定下的规矩，你就照着做吧。”
柳如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咬着牙，不甘心地跪了下去：“姐姐教训的是，妹妹知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