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还想问问师尊，您捏碎它的时候，手感如何？是温热的吗？还在跳吗？它溅出来的血，有没有脏了您雪白的道袍？”
我的质问一声高过一声，近乎咆哮，在整个临阙殿中冲撞回荡。
临阙的脚步停住了。
他再次缓缓转过身。
这一次，他看向我的眼神里，那层绝对的冰冷之下，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厌烦的情绪。
如同看着一只不断嗡鸣、扰人清静的蝇虫。
他抬起了手。
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曾经轻抚过我的头顶，夸我“剑意有进”，也曾毫不留情地探入我的胸腔，捏爆那颗滚烫的心。
没有光华，没有灵力波动，只是那么轻描淡写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虚空一按。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能量锁定！目标：彻底抹除！】系统尖锐的警报瞬间炸响。
【启动紧急规避方案！消耗能量300点！启用备用隐匿模块！】
嗡——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凭空而生，如同整个天穹塌陷下来，精准无比地砸落在我身上！
“噗——！”
能量构筑的躯体瞬间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喉头一甜，虽然没有真实的血液，但某种代表生命力的能量光点却从我口中喷溅而出。
我被那股无形巨力狠狠拍飞，如同断线的风筝，向后疾射，重重撞在冰冷的殿门之上！
轰隆！
那扇厚重无比的殿门剧烈震颤，门上流转的仙家符文明灭不定。
我沿着门板滑落，跌在冰冷的玉砖上，能量躯体闪烁不定，几乎维持不住人形。心核处的跳动紊乱不堪，系统警报声连绵不绝。
【躯体稳定度急剧下降至31%！能量储备：150/1000（负债-1000）！警告！即将跌破维持阈值！】
临阙站在原地，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拂动一下。他看着我，眼神依旧平淡，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
“冥顽不灵。”
他淡淡吐出四个字，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身影彻底没入殿内深沉的黑暗之中。
“咳……咳咳……”我趴在冰冷的地上，能量模拟的剧痛席卷每一寸“感知”，却比不上那被再次轻易碾碎带来的冰冷绝望和愤怒。
他甚至不愿再多“处理”我一下。因为我不配。
殿门在我身后，缓缓地、沉重地，再次闭合。发出“轰”的一声闷响，隔绝了内外，也仿佛将他与我，重新隔成了两个世界。
一个即将飞升，光耀万丈。
一个苟延残喘，趴伏在地，连被他亲手再杀一次都不配。
外面隐约传来一些骚动和低语，是那些被刚才动静惊动的弟子或执事，但他们无人敢靠近临阙殿，只敢远远窥探。
我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宿主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建议立刻寻找安全地点进行休整。】
安全地点？
这九霄仙宗，哪里还有我的安全之地？
我挣扎着，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头，望向那扇紧闭的、冰冷的大门。
嘴唇翕动，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我却低低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师尊……”
“您……捏得……果然……很顺手……”
黑暗如同潮水，夹杂着系统不断重复的警告音，彻底吞噬了我最后的意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