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间！
我的视野猛地一花！就像老电视失去信号时满屏的雪花点！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蜂鸣！
紧接着，无数半透明的、流动的绿色代码像瀑布一样，唰地一下覆盖了我全部的视觉！它们疯狂滚动，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内容！
“我靠！出来了！真的出来了！后台调试界面！”凯文在我脑子里激动地大叫，“快快快！齐民！看看能不能找到用户协议或者开发日志什么的！我这边操作不了这个！”
我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拼命集中注意力，试图从那疯狂滚动的代码洪流中捕捉有效信息。
大部分是看不懂的术语和参数：[渲染负载：75%]、[情感模拟器：运行正常]、[记忆存取队列：清理中]……
突然，几行加粗的、不断重复的红色标题代码撞进了我的视线：
【警告：实体单元 #114514 意识活跃度异常升高，超出阈值 237%】
【可能原因：维生舱神经连接不稳定 / 用户外部干预 / 底层现实信息泄露】
【建议操作：执行深度格式化，重置人格矩阵】
维生舱？！人格矩阵？！重置？！
我冷汗一下就下来了。
“凯文！快！找找关于‘公司’和‘用户’的条目！”我急忙在脑子里喊。
绿色代码流还在疯狂刷新。
【服务提供商：人生体验有限公司 - “给您第二人生”】
【当前用户：凯文_734（体验套餐：标准经济型 - 广告支持版）】
【用户体验时长：734小时42分11秒】
【连接实体单元：#114514 - 齐民（男，25岁，健康状况：良，社会贡献评级：C+）】
经济型？！广告支持版？！社会贡献评级C+？！我的人生居然他妈的还是个带广告的低配版？！
我感觉我的肺都要气炸了。
“凯文！找‘现实’！找‘世界’相关的文件！”我几乎是嘶吼着下达指令。
代码流停顿了一下，似乎凯文在那边进行了某种搜索操作。然后，一个巨大的、标记为【绝对禁忌】的黑色文件弹了出来，自动展开。
里面的内容，让我和凯文，如坠冰窟。
【项目名称：现实殖民计划 - 子项目：人生体验】
【目标：将低价值、高负债现实世界进行数字化改造，其原生意识体接入“人生体验”平台，作为沉浸式角色扮演游戏内容，提供给高价值现实世界的用户消费娱乐。】
【原生意识体处理方案：白天接受用户操控，感知被抑制；夜晚服务器维护时，可有限度活动，但其感知将被模糊化、梦境化处理，以确保其无法认知真实。】
【盈利模式：向用户收取体验费用；向广告商收取植入费用；节省低价值现实维生成本。】
文件下面，还有一行小小的、却足以让人血液冻结的备注：
【注：无需担心伦理问题。目标世界已被证明为宇宙冗余副本，其存在本身并无意义。将其资源化利用是最优解。】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在我和凯文的“连接”中蔓延。
我甚至能感觉到凯文那边传来的、剧烈的颤抖。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凯文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声音，缓缓响起：
“……齐民……所以……你……你们都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