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的眼睛瞬间亮了。 攥着杯柄的手松了,他猛地站起来,差点带倒旁边的小茶几,声音透着急切:「看星星?这还不简单!」 「咱们这栋楼有天台,我现在就让人去弄,保证比你以前看的还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摸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得飞快,拨通电话就喊:「把仓库里那批星空灯全运到天台,再拿点暖光串灯,半小时内必须弄好,别耽误了!」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我,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声音透着期待:「你等我会儿,我去盯着,保证不让你失望。」 说完就往门口走,连沙发上的外套都忘了拿。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没什么波澜。 他还是老样子,一听见「以前」就急着用行动补,却从来没琢磨过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 等了差不多四十分钟,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陈砚站在门口,头发乱了,衬衫袖口卷到胳膊肘,额角还沾了点汗,手里攥着个小夜灯,声音透着兴奋:「弄好了!你快跟我去看看,绝对惊艳!」 我跟着他往天台走。 刚推开天台的门,我还真愣了一下 —— 整个天台被星空灯裹得严严实实,栏杆上绕着串灯,地面铺了发光地毯,连角落都摆了星星形状的小台灯,跟打翻了星星罐似的,亮得晃眼。
陈砚站在灯海里,张开手,像个等着被夸的孩子,声音透着邀功:「怎么样?比你以前看的还亮吧?我特意让他们加了暖光,怕刺你眼睛。」 我站在门口没动。 天台的风比楼下大,吹在胳膊上,凉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没看那些灯,只是盯着陈砚,声音透着冷淡:「冷。」
陈砚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举着的手顿在半空,眼神往我胳膊上扫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衬衫,才猛地拍了下脑袋,声音透着慌乱:「哎呀!我忘了拿外套!」 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跑,跑了两步又回头,眼神里满是愧疚,声音透着急切:「你千万别动,我两分钟就回来,别冻着了!」 脚步声越来越远,天台只剩我和满场的灯。 那些灯亮得晃眼,却没一点温度,跟他以前送的那些奢侈品没区别 —— 看着用心,却没摸到点子上。
没一会儿,陈砚拎着两件外套跑回来了。 他跑得气喘吁吁,把那件厚羊绒的往我身上裹,手指还特意把领口拢了拢,声音透着懊恼:「都怪我,光顾着弄灯了,忘了晚上天台风大。」 「以前是不是也这样?我总想着把最好的摆你面前,却没问过你冷不冷、喜不喜欢……」 我没说话,任由他把外套裹紧。 他站在我旁边,看着满场的灯,眼神从兴奋变成了低落,声音透着自嘲:「原来我以前这么笨,以为把场面弄大就是爱。」 「现在才明白,爱不是瞎布置,是得记着你怕冷,记着你真正要的是什么……」
风还在吹。 但裹着羊绒外套,好像真的没那么冷了。 我看着陈砚低头反省的样子,心里轻轻动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没找借口,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错在哪。 只是这点醒悟还不够。 我要的不是一次两次的记挂,是次次都把我放在心上。 我没戳破他的反省,只是望着那些星空灯,声音透着平静:「星星是挺亮的。」 陈砚赶紧抬头,眼神里又有了点光,声音透着小心翼翼:「那…… 咱们再看会儿?我陪着你。」 我点了点头。 他没再说话,只是往我这边挪了挪,用自己的肩膀稍微挡了点风。 天台上的灯还在闪,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开始不一样了。 但这条路,还得慢慢走。